“舅母担心我的安危,这才派人保护我的。”江禾曦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眼前乱瞟不敢直视他直勾勾的眼神,忙扯开话题道:“是不是静和送礼的那一事,可我已经派人过去了,按理说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不是因为那个。”见她顾左右而言他,霍景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直直凝视着江禾曦,但握紧的拳头却昭示他内心远远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只听他干涩的声音响起,“曦儿,我娘说想等你明年出孝了就立马上门提亲,你……觉得如何?”
说完,霍景琛紧绷了全身,一颗心就像泡在了激流礁石不停碰撞的湍急江水里,一上一下的,好不忐忑,眼神定在了江禾曦的脸庞上,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肯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闻言,江禾曦心中竟然极其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但一看到他那深深的凝视,心中一颤,有些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一看他这样,霍景琛心中一沉,却执拗地看着她不肯移开视线。
江禾曦轻轻地点了点头,朝霍景琛嫣然一笑。
一看她竟然答应了,霍景琛心中狂喜,耳尖殷红如血,拳头靠唇轻咳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口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帕子细细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支红玉海棠簪子。
江禾曦一颗心就像泡在醋里一样,又酸又涩,水润润的杏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霍景琛。
只见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上泛起一丝晕红,一双凤眸深情似水地看着她,磕磕巴巴的声音响起,“那……那我替你戴上这个可好?”
“好!”江禾曦重重地点了点头,笑意盈盈地看着面露惊喜的霍景琛。
霍景琛小心翼翼地把簪子别到了江禾曦柔亮的乌发上,看到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红玉海棠簪子泛着熠熠生辉的丽色,不由得勾唇一笑。
江禾曦忍不住摸了摸头上的簪子,感受到沁凉如水的触感后,抿嘴一笑,猛地一把抱住了霍景琛,感受到他僵硬的身子后,顿时轻笑一声。
“无恙,谢谢你,我很喜欢。”
说完,江禾曦眼珠子一转,松开了怀抱,水润的朱唇飞快地轻点了一下霍景琛,随即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直到马车轱辘轱辘的声音响起,与白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却未曾想看到竟然是摸着半边脸颊傻笑的主子,顿时一个激灵,吓得就要瘫倒在地,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小心翼翼试探道:“主,主子,你,你没事吧?”
闻言,霍景琛终于回过神来,顿时收敛了喜色,面无表情地看了与白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与白用胳膊肘撞了撞一旁的惊云,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猛拍了拍大腿,压低声音狂喜道:“不会是江姑娘答应主子了吧?!”
惊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真不明白以他的迟钝的脑子是怎么做到和他平起平坐的,懒得理这个笨蛋,疾步跟上了霍景琛。
“等等我啊!”原本还在为自己的聪明劲自得其乐的与白一看见惊云竟然跑了,忙不迭追了上去。
而此时的镇南侯府马车内。
梁冉看了好几眼江禾曦,眼底满是惊叹,她方才一时八卦探出了半个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江禾曦亲了霍景琛!
她还当真是不拘礼节!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明目张胆地在她阿娘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要是阿娘和阿兄看到了,定然饶不了她!
江禾曦哪里没看到梁冉直勾勾的视线,但她没暴露出来,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坐在马车上悠然自得起来。
余氏忍了又忍,她又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江禾曦头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试想原本朴素得只有一根木簪子的鬓发上突然多出了一支精致的红玉海棠簪子,她能看不见嘛!她又不是瞎子!
“曦儿,你跟威远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余氏严肃道。
梁彧和梁冉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看三人这严阵以待的模样,脸皮厚如江禾曦也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状似轻松道:“没什么,就是他方才与我求亲了,我答应了而已。”
“什么!求亲!你答应了!”梁冉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只把余氏听得脸都黑了。
梁彧脸色一沉,严肃道:“曦儿,这般大事,你怎么不与我们商量就定了下来,这太胡闹了!”
余氏虽然没说话,但那表情显然也是同意梁彧的说法的。
闻言,江禾曦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正色道:“表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人生难得求一如意郎君,我既然遇上了,自然得早早定下来,万一被人抢走了那我岂不是哭都不地方哭去。”
“你倒是果决。”梁彧哭笑不得道。
“那是自然!”江禾曦得意地挺了挺下巴,一看到余氏阴沉的面容,吐了吐舌头,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舅母,我嫁到好人家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我多省事啊,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夫婿,省的舅母你替我的婚事忧心了。”
“你啊!真是个浑丫头!”余氏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江禾曦的额头,没好气道:“你这般轻易地答应了他,万一他对你不好怎么办?霍国公府这样的门楣,倘若威远侯变心了,你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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