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一见惊云竟然犹豫了,流萤越发好奇,手中倒茶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惊云定定地看着她,缓缓道:“只是霍叔最近觉得你年纪不小了,想给你找个婆家,如今已经与主子提了好几回了。”
“什么!”闻言,流萤刚喝下去的茶水差点没吓得喷了出来,勉强咽下喉咙的茶水后,艰就难道:“你说霍叔想替我寻婆家?!”
“嗯,霍叔也是担心你,你若是有什么意中人……也可与他说一声,免得到时候亲事不顺心。”惊云掩饰性地拿起一杯热茶,却趁着呼热气的功夫透过氤氲的雾气直勾勾地打量着流萤的神色变化。
流萤虽然不拘小节,但再大大咧咧的女子,一碰到自己的心上人,自然也希望对方以为自己是一个淑女,以此留下好印象。
因为,从小到大,流萤在惊云面前可谓是端得很,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回来的法子,说是惊云这种沉静的男子最是喜欢贤淑的女子,所以,流萤在惊云面前远没有在与白面前放的开。
惊云也一直以为流萤和与白才是真正的至交好友,可谓是无话不说。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比起他这个闷葫芦的性子,不得不说在他眼中聒噪呆傻的与白,显然更得旁人喜欢,尤其是府里的丫鬟,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和与白谈笑风生的。
用霍九的话来说,与白这人,最会与人打交道,只要他想,这世上恐怕没有他不能与之相熟的人,虽然人傻了点,但确实是男女老少通吃。
而流萤却丝毫不知道惊云的想法,要是她知道了,恐怕恨不得爬上青州最高山青云峰去大喊三声:“我好苦的命啊!”
这两人,就这样傻愣愣地猜错了彼此的真实想法。
流萤立马就羞红了脸蛋,水润润的眸子羞答答地看了一眼惊云,难得安静地垂眸不语。
一看她这样,惊云心拔凉拔凉的,只以为她当真喜欢与白,艰难地抿了一口茶,咽下口中的苦涩,沉默不语了。
流萤毕竟是个姑娘家,许久没有听到惊云的声音,心中一紧,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居然看到他沉着一张脸,顿时脸色一白。
他……
“时辰不早了,我该去置办好房间了,你先歇息吧。”惊云只觉得一阵窒息,留下一句话后,就逃一般走到了驿馆办事处。
流萤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许久,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京城。
温见洲一大早就起身了,捯饬自己老半天,在那个特意从镜子作坊里特意运过来的一人高的清晰可见的大镜子面前臭美许久也不肯移步。
温三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静静等候着,腹诽道:“从前主子虽然在意自己的外貌,但也不至于这般爱照镜子,这都是今日的第几次了?这些日子每次出门,主子必定要照镜子老半天才肯出门,看来是当真陷进去了……只不过,他却不看好这事。”
但他终归只是一个下人,而且还是温见洲的心腹自然不会说些什么丧气话,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没看见这一切。
这厢,温见洲自以为帅气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豪气道:“走吧!”
温三看了看他单薄的宽袖衣裳,再看了一眼外头雪花飞舞的景色,好心提醒道:“主子,今日冷得很,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闻言,温见洲嫌弃地瞥了一眼温三,得意道:“你懂什么,这叫潇洒不羁,前朝那些文人墨客都是这么穿的,这样才能彰显本公子的无双风采。”
温三越发不以为然,这恐怕是病弱之姿吧,还无双风采呢,前朝那些袒胸潇洒的文人墨客,最后还不是死于五石散,难不成他也要学?
“好了,我们走吧!”温见洲美滋滋地披上了一件狐裘斗篷,矜贵地走上了马车。
马车悠悠地行驶在漫天飞雪的街道上。
“老张,停一下。”温见洲突然开口道。
车夫忙停下了马车,疑惑道:“主子,怎么了?”
“我去买些点心,你在此等候。”温见洲披着斗篷潇洒地走进了点心铺子。
许久后,温三手里多了两盒点心。
温三无奈地看着走在前头意气风发的主子,唉,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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