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钟,拼神功的时间过了。老赵只觉得胸口一股无边巨力传来,直接将他顶得朝后面倒飞出去,三色罡风在三米范围内轰然爆炸,地面糜烂的泥沼猛然变成一小块花花绿绿的池塘,池塘里面飞快的翻来几条扁扁的咸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破碎开来,变成一幅幅扁平的骨架。
空气升起带着浓重酸味的三色水雾,一道高挑健硕的身影从大团的水雾走了出来,赫然是已经达到化气三重的杜传昌。
完美的身形,完美的相貌,以及此时淡退了一切骄傲与轻浮,彻底显出成熟与稳重的完美气势,更让狼狈栽倒在五米开外的老赵瞳孔猛缩,一脸骇然。杜传昌在银尘的暗打击下,丢了首席弟子的位置,失了衣钵传人的资格,甚至连关门弟子的尊严也不保,只不过保留了一点点领导新进弟子的权威,成为毒龙教很普通的一员,可是这样的打击非但没有让他垮掉,反而洗净了韶华,看破了沉浮,从一个骄傲的贵公子,变成了一心追求暴突毒触拳的苦修士,实力以往更甚,没有了光环的完美男人,此时在没有银尘出没的战场,更加的完美。
“哪来的废物?”杜传昌冷冷说道,他的声音里没有骄横,没有轻蔑,只有一股让人特别火大的忽视。他甚至没有认真地看一眼被自己一拳轰飞了的化气高手究竟是男是女,转身走向那大门紧闭,却连屋顶也没有的所谓偏殿。
“幼王找飞流,你是自己出来,还是少爷我请你出来?”他将元气凝结在喉咙里,微微震荡着说出这句话,结果的他的言语像他的剧毒神功一样带着无孔不入的侵染力,虽然不是特别响亮,却可以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这位昔日的贵公子抡起左脚,还没有踹到那两扇破烂的木门听到脑后罡风暴起。当即收了那不知道死是山寨梅西还是齐达内的潇洒姿势,轻巧地一个转身,挥手一拳从下往捣了过去。
“暴突毒触拳!”杜传昌轻声喝道,语气除了无尽的自信以外,还有一点点威慑的意味。
“庐山升龙霸!”远处的银尘阴阳怪气地低声调侃了一句,只换来了拜狱不明觉厉的眼神。
与此同时,一股流水冲击礁石一样的哗啦声在交战最激烈的地方响起,被杜传昌一击快准狠的勾拳直接命下巴的老赵腾空飞起,身大片的猛鬼之力凝聚成的黑雾直接爆碎成一片片干燥的烟尘。护体罡风轰然破碎,老赵本人也被一拳打得在空飞出一套华丽丽的抛物线,再次大头朝下地栽倒在五米远的地方。
他刚一落地,挣扎着爬起来,一口接一口地吐血,那血液的颜色开始还是红色的,后来慢慢变成了紫黑色,他的脸,一朵朵精致的梅花形脓疮从皮下组织里慢慢浮来,翻卷起皮肉,在梅花花蕊的部分仿佛结果子一样结出一颗颗,小小的脓疱,一看知道一定钻心地疼。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赵哪里能熬得住这样的痛来,当场“吱儿”一声惨叫,倒在地开始亏爹喊娘地惨叫起来。
他这边一泄气,崇王府家的侍卫们干脆发一声喊,齐齐扔了兵器,一小部分人直接将鬼气神功运转到最大,发动轻声功夫几个起落要逃之夭夭,却不想那四百人的大军最前面的弩手猛然一扣扳机,刺啦啦地射出一大片黑麻麻的剑士,直接将腾身而起的几个人戳城了铁刺猬,咕咚一下掉下来,到在沙地一声不吭地死掉了,没办法,被灭气箭射成那副样子,光流血能流到死了。
而剩下的一大半人,此刻也是认清了形势,抛下兵器之后立刻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跪下来,显然是投降了。看到这里,银尘和拜狱相视一笑,嘴角挂着蛋碎般的苦涩。
“这崇王府的反应能力,实在是……俺家真是开眼了!”拜狱十分景仰地说道。通常情况下,这么大一伙儿北人冲过来,早在半分钟之前该被赵玉衡的队伍发现,然后一边尖叫着“敌袭”一边守隘口地守隘口,没有隘口可手的也应该地结阵,因为只有军势级别罡风才能在敌众我寡的情势下成功突围,可这些家伙……敌人都摸门来了居然还米有准备。
是的,直到大旗竖起,四百人呼啦啦地涌出将近六十号人,列阵架弩,在偏殿外围摆出一个包围用的月牙儿,颓废迟钝的赵玉衡赵飞流团队,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号反应要是给特种部队遇,现在估计连毁尸灭迹打扫战场都做完了!”银尘低声感慨着,卡诺尼克尔明终端里也有关于特种作战和武装突袭的视频,不过那些特种兵绝对没有开打之前先竖旗喊话的习惯,也根本不会理睬敌人到底准备好了米有,一照面直接机枪扫射,以赵玉衡那点人手不到十秒全军覆没了。
他稍微放松下来,他知道既然北人到场,那么这混杂着的毒龙教弟子的强大军势,多半不会对金刀门感兴趣。
南北帝国之间的争端,与其说是国战,不如说是皇室争端。双方的军队都以捕获对方皇室成员为最高荣誉与信仰,对敌方普通百姓甚至忠臣良将都十分宽和的。银尘现在明白过来,北人刚刚的急行军冲向这里的行为,根本不是为了打击金刀门,而是为了捕获幼王。金刀门虽然是南国十大门派之一,可是在北国军兵的眼里顶破天了是个带有些地方团练性质的神功学校,在这个分封制还没有完全绝迹的冷兵器时代,地方私人武装的存在合理合法,同时也绝对入不了正规军的法眼的。金刀门这样一个势力放在赵飞流旁边,仿佛玻璃珠放在钻石旁边一样,只怕早被北国人选择性地忽略了。
与崇王世子起来,真正享有亲王头衔的赵飞流,才是北人眼最有价值的猎物,因此才会在发现跟踪之后,调了大半兵力在这里搞突袭。北人对赵飞流志在必得,至于捉了他之后是煎炸烹炒还是怎么办,那只有北人自个儿知道了。
银尘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油煎赵飞流是咸是淡和他没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手下的人再没有减员万事大吉了,可是身旁的拜狱看到北人完成的大包围,杜传昌得了什么人的命令开始继续踹门,突然绷紧了神经:“银尘!想想办法,咱们不能让北人得逞了!”
“为什么?”银尘有些不解。
“你!”拜狱张口结舌,停了一下才语气低落地说道:“俺忘了你来自……了,对咱们帝国认识不清,不过,无论怎么说吧,被北人掳掠去一个王爷,对咱们帝国的民心军心打击实在大大了,这可是真正的耻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