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就这么相互对望，大概那么七八秒的时间后，在感觉之后的对峙也可能毫无意义后，灰白指挥拉上了舱门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架飞机中的其中一架突然出现剧烈的颠簸，一时间另一架上的灰白指挥看着自己还搭在舱门上的手，心里开始莫名的打颤，然而当回报回来的信息是因为周围气压增大气流不稳的原因后，心中松了口气。

但随之而来的，原本只不过是水平左右摇摆的飞机摇晃开始越来越大，甚至有像游乐园中的海盗船进行一周翻转的趋势。

摇晃的飞机果断升空飞离原先的位置，然而摇晃依旧加剧仍旧没有任何减缓的趋势，随着十多秒的时间过去，摇晃的飞机终是迎来第一次的翻转，随后便彻底失控。

“急救包。”

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与以往的不同，这次所响起青年的声音变得格外空灵，像是在响起的一瞬间，直升机所发出的噪音都被完全削弱。

似乎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的可怕。飞机上的灰白指挥将微微发颤的手伸向舱门，凹地中何鸿两人直起身子探出脑袋看了看。

“轰隆隆”失控的飞机坠地或是巧合或是被控制的，落在了一片稀疏的草野火光升腾，但并未蔓延开来。

原本关上的舱门再次打开，三个急救包飞出，一个直接落地，两个在自然下落的过程中被看不见的东西从侧击打，直接向着何鸿两人所在的凹地处飞去。

青年悠闲的在草野上来回踱步，嘴巴里复述着鄙夷的感概“这次行动，你们既没有行动许可也不上报围捕目标的具体信息，最基本的连行动规模的报告都不交给官方批复，三架直升机、三十七名枪支携带者…这其中的种种动作说要翻天自然是谈不上，不过何家果真是大气。”

对青年表现的战力原本就骇然的灰白指挥，在听取青年所讲述的一条条的具体信息时逐渐变得背心发寒。其中自己所动用到的人力网，以及其它牵扯都已经精确到了具体的数字。

要说这一切都在那五家的眼皮底下那是必然的，可这突然跑出来的青年和他们有没有联系？又是代表谁？为什么现在才在中途横插一杠？其目的又是什么？…数个疑问在灰白指挥脑子同时并发思索。

但由于武力上的被动，导致灰白指挥仅仅只能空想和回答对方的提问。

“为什么，何家要对着原本何家里的一员，这么穷追猛打？”这是青年对灰白指挥的第一个提问。

这个问题似乎不难回答，灰白指挥将手中的话筒放于嘴边便开始回答：“何家想用三小姐攀高枝”。

青年含笑点头，似乎对灰白指挥的回答颇为欣赏。不过原本凹地中的正被绑绷带的女子，却立刻跳脚。

“嘶啦”，“攀高枝，他们怎么不自己去，何家里成年的未婚女还少！”纱布撕裂声，怒吼声同时传响。

微笑的青年在感知到这么一出之后，原本地上的一个急救包又被凭空击打向着何鸿两人所在凹地处飞了过去。原本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没好气起来。

机舱中的灰白指挥隐约的能听到开头的攀高枝三个字，联想到不远处那位三小姐以往的秉性脾气，心中也不免地想腹诽一句“那些都没你那条件啊”。

“这次的行动是由何家内部的那些主导？”

“大老爷家一系，三老爷四老爷家有也都有利用关系从旁协助”。

……………

几番简单的问答，似没难度似没保密必要的，灰白指挥随口都说出来了。

“那么最后一个，你为演机门在何家都做了些什么，通过何家你又在演机门争取了哪些好处，挑大的说。”

一时间，灰白指挥呆了，如果说之前的问题算是说八卦唠家常的话，突然的话风一转，就变成夹枪带棒的说我对你这么好。

青年游走三步后，停下抬头看着机舱中的灰白指挥。

“回答不上来？”

在短暂扭头看了看驾驶室里坐着的驾驶员之后，灰白指挥将历来的所作所为折中挑了的三件事，准备编改陈述。

同之前一句两句明了完事不同，在这个问题上的回答，灰白指挥不知道是说给青年还是故意想说给其他的什么人，回答开始变的详细。

只不过话刚过一半，便被青年叫停，通过前后事件中的角色冲突和利害对比，提点其中的矛盾，最后简要的总结出一句话。

“你在框我，真是遗憾”。

青年在说完话的那一刻，空中两架直升机中的其中一架，迅速升空，反而搭载着灰白指挥的那架依旧留在原地。不过还没等那架逃离的直升机升上五十米的距离，一声巨响，小股的冲击和气浪，先后波及了还在留空的最后一架直升机，短暂颠簸。

爆炸的直升机冒着黑烟拖着尾焰，向着不远的一处河滩坠落。

“你！倒地是谁？”灰白指挥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果，开始没有忌惮的叫问起来。

对方的表现让青年微笑的表情开始变得玩味，他饶有兴致的反问一句：“不知道这个问题你是替何家问的，还是再替演机门？”。

灰白指挥默不作声。整个事件的发展在这一刻灰白指挥的表现下，已然开始走向结束。

因为灰白指挥的默不作声，青年原本的保有兴致开始下降，转过身嘴唇未动可那个声线却已经玄妙在整个空间中开始传响。

“演机门里脑壳顶那几个说话的，我和他们面对面见过”。

音落，最后一架直升机的结果不同于第二架，不是在爆响后坠地，而是爆响那一刻，火蛇从飞机油箱中窜出，一分二，二裂四不断扩大的直至包裹整架飞机。

在被火焰完全包裹的过程中，灰白指挥的脑袋里出现了一幕幕走马灯，或是怀念或是遗憾不外乎都是深刻，在火焰包裹中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所亮起来的最后一幕却是青年那张盈盈的笑脸，同时他脑子还有之前在面对青年时多有的不当想法。

本就离地面不高，飞机就势掉落于斜下方的草野。至此再也没有持续的噪响，风拂林间的林律伴随飞机残骸中火堆里“噼里啪啦”的细响声，地上倒地不动的数十道人影声音和背景相互交映，让草野上青年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