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乔,你认罪吗？”黑门监狱内,戈登站在特制防弹玻璃前，眼前的这个牢笼采用韦恩集团最新技术，等比例完美复制了隔壁关押小丑的那一间门屋子。可以说，哪怕黑门监狱脚这块土地地震塌陷了,小巴乔都能在里面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一直被关在黑门监狱内的小巴乔看起来状态良好,黑门监狱在伊丽莎白的嘱意下，没有苛待小巴乔。除了食物正常供应外,小巴乔还能听音乐、看电影甚至是阅读他要求的意大利文书籍。

“无论我认不认罪，你们掌握的证据足够把我送进监狱了吧。”小巴乔放下手中的书籍,他面带微笑,一点也没有最初被抓时的恐惧,他就像是等待着命运的降临，踏入自己注定的归宿。

“不止。”现在外面重启死刑法案的提议闹得沸沸扬扬，在戈登看来，也许小巴乔会成为三十年以来，哥谭被送上电椅的第一人。但他怕对方还有证据没有托出,所以没有告诉小巴乔死刑的事情。

“我已经说出了我所知道的全部。”小巴乔重新拿起书本。

戈登不认识意大利文,但小巴乔手中书本的英文版同意大利文版的一模一样。他沉稳地说道：“你在看《十日谈》？很巧的是，十日后就是你的庭审。”

小巴乔看着戈登,说了一句意大利语：“世间门万物，原都是匆促短暂、生死无常，人在其间门,都要遭受里里外外的种种困厄、苦恼，忍受无穷的灾祸。大恩大德的天主赐给了我力量和智慧。这恩宠并不是因我的功德而得来的，这全凭了天主的慈悲和诸圣的祈祷*。”

（以上文字引用《十日谈》第一日，有略微删减）

“什么？”戈登顿了顿,但当他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小巴乔转过身将后背露给戈登，明显不想在同他谈话。

当天，小巴乔和戈登见面的视频被送到了伊丽莎白手里。她听到小巴乔说的那段话，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对劲。

小巴乔肯定不会知道外界想将他送上电椅，但他似乎在寻求死亡……？

伊丽莎白敲了敲桌面，她给蒙托亚打去了一个电话：“嘿，芮妮，小巴乔案还有一些疑点，我记得老巴乔的外孙女在老巴乔死后就去了芝加哥，也许你们在开庭前需要和那孩子聊聊。”

蒙托亚理解了伊丽莎白的意思，她甚至借由伊丽莎白的点拨，顺藤摸瓜，确实找到了一些有利线索。将线索整理好后，蒙托亚去和戈登汇报“自己的”看法。好在，戈登对蒙托亚非常支持，大手一挥，让她在最快的时间门内来往于芝加哥，询问小巴乔的外甥女乔安娜。

乔安娜藏在老巴乔的安全屋内，她并没有如老人所希望的那般，在他死后前往罗马。她在知道自己的舅舅小巴乔被抓后，藏在了芝加哥，想要看着这位作恶无数的舅舅被送进监狱。

蒙托亚通过内部线人联系到了乔安娜，女孩明知现在她的处境很危险，但还是接待了蒙托亚。

“有关我的舅舅小巴乔，我知道的也很少。”乔安娜为蒙托亚倒了一杯茶，“祖父很少让我参与家族事业，舅舅是他的继承人选之一，他们做的事情我并不怎么熟知。”

蒙托亚知道乔安娜并没有撒谎，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确实被家族里的男人们保护的很好。

“他和你母亲的关系如何？”蒙托亚问。

“……我并不知晓。”乔安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桌面上的茶杯，她这点奇怪的举动令蒙托亚留了个心眼。

“也许你能和我谈谈你的母亲。”蒙托亚没有继续追问女孩母亲和小巴乔的关系，作为女性，她的谈话让乔安娜更容易的放下自己心中的防备。

乔安娜的母亲是个标准的意大利女人，在老巴乔的干预下嫁给了身世清白的普通人。但一次帮派斗争，尚且年轻的乔安娜同时失去了自己父母。就这样，本该和帮派生活再无关联的乔安娜被老巴乔带回了帮派。

蒙托亚安静地听着乔安娜的讲述，她意识到，乔安娜在对话中谈到了法比安，谈到了老巴乔，甚至谈到了帮派中的二把手戈尔和其他人，但她唯独避开了一个人——她的舅舅小巴乔。

将可用的情报收集好后，蒙托亚感谢乔安娜的帮助。

年轻的女孩看着墙壁上一张家族画像，突然问道：“我听闻哥谭准备重启死刑法案，小巴乔会被送上电椅吗？”

蒙托亚摇摇头：“抱歉，乔安娜，我无法对小巴乔进行审判，具体的判决是法庭的工作。”

乔安娜笑笑，虽然笑容有些苦涩：“但他确实做了很恐怖的事情，对吧。祖父曾说，小巴乔身上的罪远比法比安舅舅要残忍得多，但那罪过只有上帝才能审判。”

“乔安娜。”蒙托亚站在了原地，“如果你想见一面小巴乔的话，我可以安排，在确保你安全的情况下。毕竟，他犯下的罪……”

蒙托亚的话语停在了这里，她给了乔安娜暗示。

乔安娜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将蒙托亚送了出去。

蒙托亚回到停靠在路边的车上，她为自己点了根烟。坐在驾驶座吸了几口后，她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表，准备预定最早的航班回哥谭。

但此时，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递给蒙托亚一个女士手提箱，对她说：“小姐说，霍兰德女士曾经救过她，你们是霍兰德女士的警局，帮助你们等于帮助了霍兰德女士。这是她唯一能提供的信息了。”

蒙托亚驾驶汽车找了一个安全的角落，最后才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一本年代久远的日记和一些照片。在翻看完日记后，蒙托亚皱着眉，重新整理好一切后前往机场坐了最快的航班回到哥谭。

她一下飞机就将电话打给了戈登，蒙托亚提出自己需要见小巴乔。戈登给她开了绿灯，同意了她的请求。

带着箱子，蒙托亚见到了小巴乔。

“能将这里留给我们吗？并且，将监控和录音都关了可以吗？”蒙托亚对看守者说道。

对方摇头表示不行。

蒙托亚拿出手机，将消息发给了科林。五分钟后，来自市政厅的命令让黑门监狱监狱长亲自下令将全部监控设备关闭。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蒙托亚在看不见的地方按动了手边表盘上的一个按钮，经过伊丽莎白改造的防监听装置启动，双重保险下，她和小巴乔的对话内容将不会被第三人得知。

“来之前，我去见了乔安娜。”提到这个名字后，小巴乔淡定的面庞瞬间门被凶狠取代，他的模样就像是被夺走了珍宝的恶狼，凶狠地看着蒙托亚。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小巴乔问。

蒙托亚当着小巴乔的面打开了箱子。

“这是她给我的，你想看看吗？”说完，蒙托亚起身拉开抽屉，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放了进去，然后推动抽屉，将相片和日记本交给了小巴乔。

小巴乔怀疑地看着蒙托亚，然后拿起最上方的一张照片。当他看到合照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捂着嘴瞬间门失声。

蒙托亚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形容这种声音，小巴乔就像被戳破喉管的一只狗，抽搐着，泣啼着，他颤颤巍巍地手一张张翻动着相片，最后打开了日记本。

蒙托亚既没有催促小巴乔，也没有打扰他。她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小巴乔消化这一切。

时间门过了许久，久到蒙托亚确定外面已经从白天变成了夜晚时，小巴乔抬起头，看向了蒙托亚：“你们肯定找到了信息盘和账本，对吧？”

蒙托亚点头。

接着，小巴乔说：“我愿意成为污点证人，指认上面所有人。”

“……你是希望寻求法律的宽恕吗？”蒙托亚问。

“不，我并不要求法律因此对我展开宽恕。”小巴乔说，“将我送上电椅，那才是我的归宿。”

从黑门监狱出来后，蒙托亚第一时间门去了霍兰德庄园。伊丽莎白刚结束完运动，身体带着一层薄汗。

“小巴乔会指认格雷加里以及其他买///春者。”蒙托亚说道，“他已经松口了。”

伊丽莎白为两人倒了香槟：“是因为乔安娜？”

“是。”蒙托亚大口饮下了一杯香槟，接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她一宿没睡，大脑又因为同小巴乔谈话时飞速运转，此时整个人疲倦不堪。

“小巴乔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曾经想带着她私奔，这件事被老巴乔知道了，所以他立马将乔安娜的母亲嫁了出去。之后，乔安娜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小巴乔开始暗中保护乔安娜。但老巴乔无意将组织发展壮大，小巴乔认为保护乔安娜需要更多的金钱和人力。于是，他在格雷加里的引导下，开始做起了人口买卖生意。”

说完后，蒙托亚又说：“这只是小巴乔给我的信息。”

伊丽莎白晃动着杯中的酒液，嗤笑出声：“伪善者。”

接着，伊丽莎白按照小巴乔的方式，同样用意大利语说了一句《十日谈》中的句子。她用这句话为小巴乔和格雷加里的事情盖棺定论。

“坏蛋被当成好人，他更会作恶，可又常常不被人相信*。”

（以上文字引用《十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