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楚九月刚站稳脚跟,面前就被一宽厚的肩膀挡住了,挡的严严实实的,她抬头望着怒气冲冲的那日苏正盯着帝辞质问。
帝辞直接忽视了他,坐到张三李四的桌前,指着那日苏问道:“他是你们老大?”
张三李四摇了摇头。
一定是帝辞的气场太强。
张三李四的手都在抖,落在了楚九月身上。
异口同声道:“她是我们老大。”
楚九月:“……”喵的!!
帝辞墨眉轻挑,目光落在一旁清秀干净的小公子身上。
张了张唇,还未开口,就见那小公子将挡在眼前的草原汉子挪开,拉着流觞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说道:
“哎呀,是这样,我这次从江南过来,是想在这边开个医馆,刚才也是为了打响自己的名号,还要多谢辞公子让这名号打的十分响亮。”
她将流觞按到离帝辞紧挨着的位置,看着流觞脸颊泛红,很是满意,自己坐到那日苏边上,两侧则是张三和李四,她指了指那日苏三人道:“他们呢,长的一脸凶相,我也知道瞒不过辞公子,既然要真心交朋友,有什么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他们是无量山的强盗,不过,现在已经弃恶从善了,是我招揽的药童。”
只见帝辞薄唇轻启,脸色阴沉:“那花神医就不担心,他们贼心不死吗?”
话音刚落,那日苏这急脾气又要坐不住了,但接收到楚九月的一记眼神过去,消停了。
楚九月笑道:“他们的命都是我救的,再说了,辞公子应该知道我看人很准的。”
看人当然准了。
她可是都仔仔细细研读过这本书的,虽说穿进来后,剧情有些变动,但人的性格特点是改不了的。
“嗯。”帝辞指腹摩挲着桌上的茶杯,又道:“那刚才花神医说的又几分真几分假?”
“他张三,不举是真,他李四,老寒腿也是真,我是江南散仙是真,救了他们也是真,其他的都是虚的。”
楚九月说的很认真,她知道帝辞心思缜密,观察的细致入微,她的心是慌的,但表面淡定无比。
毕竟除了她的身份,其他确实都是真的。
在热闹的街市,开一家医馆,有三两个朋友相伴,女扮男装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岂不是快活。
从知道流觞要易容回宫的那一刻,她就彻底不想回去了。
本来想回去将鹿生一起带出来,这样像他们这种被困于囚笼的人,都能获得自由。
可现在她自己都自顾不暇,男女主一起进宫,那不就是往死里虐她吗?
帝辞思量片刻又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花祈安对吧?”
不会吧!
他还要去江南调祖籍吗?
“对,花祈安,意为祈求平平安安,快活一生。”楚九月故意有些不满道:“辞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吧,而且我还帮了你,虽说是你刚才说有三百两吧,但你也不能处处咄咄逼人,如果真的信不过我,那三百两我也不要了,你替我们付这一晚的房费便好,要不是你我们也能挣到这一天的吃喝钱,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那日苏,我们走!”
“走,老子早就想走了!”那日苏扔下一句,跟上楚九月往外走。
见面前的小公子看上去真的怒了,流觞立刻上手拉住“他”的袖子,劝解道:“花小公子,阿辞不是有意的,他从小就不知道该怎么交朋友,说话也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但看的出来,他很欣赏你,不然也不会同你说如此多的话。”
流觞的声音真的很软很甜,让人整颗心都跟着软了。
不过楚九月本来也就没打算真的走。
只是故意如此,让帝辞打去一些试探的念头罢了。
不然就那张阴沉的脸看着她,说不定哪句话就秃喽出来了。
见帝辞没说话,只是泯了泯茶,眸子里荡起一丝涟漪,整个人周身的寒意也迅速下降。
见楚九月重新坐了回去,帝辞张了张唇道:“在下帝辞,花小公子可曾听过?”
“未曾。”
除了王公贵族,达官显贵,没有人知道摄政王的名讳。
只因他是前朝余孽,以前是人们不敢提他的名讳,后来是都忘了,只记得有一个花架子的摄政王,实际上就是一个花瓶罢了。
可楚九月知道,现在帝辞已经不再将自己当成敌人。
否则不会报上名讳。
帝辞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眼神幽暗深邃,“花小公子,想去哪开医馆?”
“去哪开,关你什么事吗?”那日苏实在忍无可忍,没好气的说道。
“好啦,那日苏,辞公子这是把我们当成朋友才问我们的。”楚九月哄小孩似的顺着毛,又看向帝辞道:“他还是个孩子。”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那日苏的鼻子都在喷气。
他都已经十五岁了。
才不是什么小孩子。
怎么就这么在意年龄呢?
张三李四在一旁头都埋进了碗里,扒拉着饭,一会看看那清贵生人勿近粉墨袍男子,摇摇头,惹不起!
一会又看看自家大哥,根本帮不上任何忙,还不如埋头干饭,吃饱了,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