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华早就看洛不易有些不对劲了,却说不上来哪里有变化,明明还是这么个人,却感觉他于细微处又有些许不同,以前有时思前想后,像个老学究多过于一个少年,而现在仿佛一场春雨洗过,风和日丽,月朗风清,反正脱掉了什么枷锁一般,轻松了许多。
梅道人眉头紧皱,忽而叹息一声:“恭喜洛少侠堪破心障,心境更上一层楼,如此资质真令贫道羞愧万分呐!”转身去盛了一碗饭过来。
洛不易也没在乎什么心境不心境的,只是洗了个澡之后感觉宁华似乎又好看了几分,不禁头向宁华一偏说道:“你今天更好看了。”边说边喝了口粥。
这也幸好是宁华带着白纱斗笠,不然的话只怕会被洛不易突然这么一句话说的羞红了脸,饭也顾不上吃就得离开。
一道剑意升腾,洛不易又被冻在了冰块里。
梅道人神色淡然地喝了口白粥,对这早已是见惯不怪。
比不得梅道人的处之泰然,凌春秋感受着对面的凉意心中惊讶万分,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相反因为好友是个高手,还特意了解了修为的划分,虽然看不出来那宁华的具体修为却也知道就刚刚那一手,已然是比自己的好友要高明得多了!
按下心头惊骇,与梅道人换了个眼色,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都不是普通高手。
凌春秋捋着胡须说道:“昨夜得沈家邀请,去了那里一趟,却是在那儿见到了你们修者中的一位大高手,高手榜第八位的火刀,仇亭云,那位仇大高手文质彬彬,谈吐不凡,老夫与之交谈良久也是受益多多。尤其是他提出这天下的希望不仅在于他们一众高手,更是得看天下的少年,少年有英才,人族才有望,如今看来所言不差!”
少年强,则人族强!
梅道人扫了一眼只顾着喝粥的宁华,以及身上的冰块慢慢有了裂痕的洛不易,点点头赞同道:“是啊,让人不服老不行啊!”转而又好奇问道:“那位仇大高手不是听说被妖魔偷袭数次都重伤了吗?去沈家做什么?”
凌春秋摸了摸自己的粥碗,被对面冰块的寒意所侵,已是没那么烫了,遂说道:“听闻是由于济州有个叫云昙宗的宗门想要招妺喜大家入门做弟子什么的,而沈老板好像并不想同意此事,所以寻了找人从中说和的心思吧!”
“妺喜大家?就那位花满楼的清倌人?能拜到云昙宗也是好事一桩,以免将来自陷入牢笼之中。”显然妺喜之名连梅道人这种不关心它事的道士都听说过,对其钦佩又怜悯。
而宁华听到花满楼之名不由一愣,转身看了眼那身上冰块逐渐被抖落下来的洛不易。
“妺喜么…”洛不易抖落冰块的动作一滞,转瞬恢复正常。
没注意两个小年轻的动作,梅道人自顾自对凌春秋说道:“对了,赵家人没同你说吧,那位明珠小姐已然恢复正常了。”
“哦?确实没有听闻,昨晚那赵家主也在,确实并未与我说起此事。只不过明珠小姐是因何好转的?之前听你说什么时机未到心窍不开…”
凌春秋说到一半,见梅道人不停地对自己使着眼色,才发现宁华也不吃饭正端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而洛不易则呼噜噜将粥喝完,看着他说道:“若不出意外,我就是那个时机,而且我也拒绝了赵家的好意。”
虽然心里很是震惊,但凌春秋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皱眉道:“小兄弟,如此说来你已经知道了明珠小姐的遭遇?”凌春秋对洛不易颇有好感,并不愿意洛不易是因为明珠小姐的遭遇而拒绝赵家的好意。
洛不易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有关明珠小姐之事确实听梅道长提起过,但我拒绝赵家是在此之前,没有嫌弃明珠小姐的意思,只因心有所属。”不自觉地扫了眼宁华。
凌春秋的脸色也好了很多,不由取笑道:“可是宁华姑娘?老夫倒是可以厚颜做媒。”
此言一出,梅道人及洛不易脸色齐齐一变,而后听宁华说道:“那祸害赵明珠小姐的祸首已伏诛。”
众人缓了口气,却又为宁华口中的消息惊讶不已。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洛不易疑惑不已,只记得宁华唯一一次独自出道观过午未归,而自己去寻时恰遇她遭天妇罗追杀,回来后也没多问。
“就是上一次我出道观,见那人行迹可疑,跟踪后听见他自己承认曾带着阎罗面具污辱赵家小姐,于是被我失手杀了。”宁华虽然承认是自己杀了那阎老五,却略过了大半细节,主要是经过太过不堪,令她难以启齿。
凌春秋虽是一介读书人但仍然侠气浩荡,闻言抚掌大笑,道:“杀得好!老夫恨不得手提三尺青锋亲自荡平那群妖孽!”
人间多有不平事,岂能处处有青天?
不过但凡遇上了便不会推脱便是。
这时自后院门处走进来一女子,哽咽下拜道:“多谢女侠为明珠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