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物化龙者,有鱼鲤之辈,鳅鳝之属,蛇蟒之行,盖成其形,沾其运,遭劫度难,蜕尽凡身,往复自然矣。
然喝形取象,必然有能与龙形相似之处,进而扬长避短,终成龙象。
但以凤头而龙身者却从未听闻之,龙为鳞虫之长,凤为羽类之首,两者虽同为祥瑞但岂有相似?
所以这位女皇所化之形又是个什么怪样子?
洛不易看着半空中腾云驾雾的凤头龙怪异之感涌上心头,若要说其是龙却长得不像,若要说其是凤也根本不是。
所以应该是龙气收的太多了吧?
御剑而起,与那凤龙平头而视,洛不易问道:“女皇大人才是设下此方大阵之人吧?”
“非也,大阵是皇城建好之后自动出现,想来是这天地怜悯大武朝建朝不易,故而有意遮掩。也正好方便了朕收集灵女积攒龙气,化形为龙身,佑大武朝万世无疆!”凤喙开合,女皇娓娓道来。
洛不易闻言皱了皱眉头,女皇的说法却是与预料的并不一样。因而说道:“那女皇还真是洪福齐天!不过女皇能够聚拢一班皇家遗脉建立国祚,的确是令洛某佩服万分,不过区区妖魔妄图得天之幸,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嘴上说着佩服,心里却复杂至极,这女皇不论本身就是妖魔,还是由人族化为妖魔,她妄图建立万世之基也好,想要借此化魔为龙也罢,他都不甚在意,可女皇为此近千年来不知关押暗害了多少身怀修为的女子,这些女子想必都是各大小宗门的未来精英,却不知不觉丧于此处。
关键这女皇小心至极,每年只用财宝跟盆地周围的冰州部落的部分愚民换取八个名不副实的秀女,再加上冰州的特殊地理气候,也的确难以引起修者们的注意,不然此处怕是早就被曝在光天化日之下。
但遮掩此地的大阵究竟是怎么回事?若真是天地自成,岂不说明天地法则有意助其成事?
一时间洛不易也想之不通。
女皇却回答道:“待朕成龙之时早已是天龙之身,哪怕你们人族落神宫都轻易不会与朕为敌,届时蜕去魔身,谁还知道朕曾杀人数千?”
那女皇说的不错,若不是他们几人刚好撞破此事,再给那女皇百十年时间,说不定还真给她变成龙身了,那时候人族欢迎还来不及,又有谁会质疑其来历?
“女皇说的不错,可洛某却看不下去,只好大胆向女皇讨教一二!”说罢手指一引,脚下三千古剑剑气如龙朝着女皇咬去。
女皇自然不惧,凤喙大张,似啼似吼之声发出,震得洛不易自半空跌落下去,震得其余众人体内翻江倒海一般,哇地一下吐出口鲜血来。
但洛不易的飞剑却没受丝毫影响,剑气与金黄之气裹挟在一起,剑体时不时刺向龙身,又被凤喙逼回。
“朕屠戮近万军士方才凑够血气,成此半龙之身,岂容你阻之!”自洛不易乘剑光飞往地下悬塔之后她便将身边军士全数杀之,以人族气血催发龙气之力,虽时机不对,但也不能任由洛不易将此地阵法破坏殆尽。
龙爪探下,与三千剑撞在一起,激起鳞甲片片,龙血洒下碧空。
“你这飞剑!”女皇大骇,不料洛不易的飞剑竟然如此锋利,一个不慎被其所伤,不由得怒气勃发凤喙啄在飞剑之上,而洛不易心神与飞剑相连,被此一击后脸色一阵潮红,吐出口淤血来。
三千剑飞回洛不易身边,剑身略微有些暗淡。
女皇凤头高昂,盯着洛不易说道:“任你飞剑锋利无双,也难敌境界压制。最后问你一句,是否留在皇宫为朕出力?”
洛不易擦去嘴角血迹,仰头笑道:“只怕你是不曾听闻剑斩天仙的说法,不然也不会如此狂妄,洛某虽不才,但到底是重立剑道之人,不若再接洛某一剑!”
也不等女皇应声,洛不易以手拂过剑刃,诵念道:“剑道三千,吾有一式伤别离,请女皇品鉴!”
手中三千古剑剑光大盛,突兀飞起,朝着女皇凤喙刺去,竟是打算硬碰硬!
那女皇初时不屑,再看便觉有锋芒自剑刃亮起,心道不对,急忙偏头避让,然而突觉龙身四处寒意阵阵,凝神看之却见四爪处爆出血痕,鳞断甲崩,血流如注,伤可及骨。
而再找飞剑却寻之不见,仿佛刚才飞剑临头俱是幻觉一般。
洛不易弹剑笑曰:“伤时总不见,别离恨不成。女皇,这一剑可还受得?”
“剑道神通?”女皇凤目显露惊骇,不想洛不易小小年纪便掌握了剑道神通,要知道那曾是诸多妖魔的噩梦,连天上仙人都为之惧怕的招数,也是剑仙以地级之身力斩天仙的根本所在!
“看来女皇的确知晓剑道之事,洛某也就不必赘言了。”他这一剑看似飞剑而出,实际上三千剑一直在他手里,飞出的是剑光及剑气罢了。
女皇闻言知道自己所猜不错,心头更是大骇,她目前压制洛不易全凭修为比其高出一截,若是洛不易尚有余力再出剑道神通的话,她只怕会殒命当场。
“这是你逼我的!”
女皇凤喙再啼,声闻全城,渐次又有血沫自其口中流下,随之啼叫慢慢变为低吼,凤头上毛羽凋落。
众人再无法承受这等声音,洛不易只好持剑设阵,以剑气将声音挡在阵外。
然而此时天上血纹闪动,汇成气柱朝那女皇落了下来,而那女皇得其相助竟然凤头变粗了几分,隐约有金色鳞甲生成。
“不好,她欲强行化龙!”
洛不易左右两难,欲阻止那女皇,却担忧自己一分心身后八个女子承受不住如此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