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去探探情况?”九香提议道。
段老沉吟片刻,说道:“只消查探,尽量不要断其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这等残破之家,定然有许多常人难以理解之事。
九香点点头,捏了个法决后便闭上了眼,下一刻从段老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精妙的遁法!”柴房中段老不由赞叹,他这次是真有了学一些傍身法术的想法。
不同于武道的直来直往,万般术法神通自有其精髓令旁人瞠目结舌,九香的遁法便是传自道塔的密藏,五行遁术,虽然限于修为未能如传说中那般战力无双,但照样有不可思议之能,潜行,藏身,觅踪,移形换影,以五行之物迸发杀机,威力不在同阶法术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九香使遁法来到冰屋之外,悄然靠近其窗子。
这冰屋由寒冰修砌而成碗扣状,内部衬有兽皮,就算偶有热气蒸腾也不会化开坚冰,反而因兽皮沾染湿气后又与冰块冻结在一起,浑然一体,保温隔寒,比起洛不易此时所在的柴房要好上太多太多,便是比起青州的普通民居也不差多少了。
冰屋照样留有门窗,厚厚的门板窗棂裹着棉布,尽可能的留住屋内的热气。九香伸手轻轻掀开窗外的一层遮板,屋里的嚎哭之声更甚,凄厉哀叫,渗人至极。
“爹爹,那些人是我的贵客,可不能随便去接触,万一把人给我吓走了该怎么办?”
九香听的分明,这句话是出自朝夕之口。想想也是,冰屋内就他们父女二人,她父亲又是个哑巴,自然不会说话,这说话的女声也只会是那朝夕了。
回应那朝夕的并非话语而是咿哦之声,这也在九香预料之中,其父亲身为哑巴又怎么能跟正常人一样说话呢?
屋内朝夕的话语再起,却有了几分怒意:“今日我的玩具俱都被毁,无论如何也得出了这口气!”
玩具被毁?这朝夕年龄已然不小了,怎么还会有贪耍玩具的毛病?不过倒是的确记得初遇时朝夕的手中握着一个布偶来着,后来就没太留意。至于玩具被毁,兴许是跟其他玩伴耍闹时给弄坏了,以至于心心挂念着要讨回来。
九香不比朝夕大多少,却暗觉朝夕有些小孩子气,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没有母亲的孩子都会寂寞,在这冰天雪地中成长的慢一些,不是罪。
“不过今夜过后我的玩具就会再多一个,爹爹,到时候你能跟娘亲一起作伴多好,你的腿伤也就不算什么了,我们一家子永远也不会再分开!”
“雪英堡那边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完成任务就给我单独设立长老之职,可以管辖包括咱们部落在内的许多部落,会是当之无愧的大人物,那时就会有许多人来陪我玩,也没人会再看不起我,爹爹,你该为我高兴才是,怎么会哭起来呢?”
“呜…啊……”朝夕的父亲发出的声音真可以算得上是鬼哭狼嚎了。
而窗外的九香此时捂着自己的嘴巴吃了一大惊,虽然听不懂玩具什么,爹爹娘亲作伴什么的,但雪英堡三字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朝夕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这一点她与段老都暗暗以气息探查过,她缘何能够成为冰州三大势力之一的外设长老?
此时冰屋内呜呜咽咽,俄而又有轻声话语声,但九香却难以听之真切,于是只好捏了个法决后隐去了身形,往柴房中去。
只是九香没有发觉在那冰屋的顶部还趴着一个人影,脑袋刚好转向她离去的方向,空洞的眼睛及嘴巴在漆黑夜中尤为可怖。
九香一回到柴房中便打算将自己所偷听到的一切告知段老,可刚开口的瞬间听到了柴房外的敲门声,以及随之而来的人语声。
“外面风大雪大,两位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朝夕推门而入,手上抱着一条毛毯。
九香眼珠一转,说道:“朝夕姑娘此话何讲?我二人并未出过柴房,自然不会四处乱走。”
“倒也是,门外并无足迹。”将毛毯递到九香手里道:“冷锋部落晚间常有雪兽出门,只要不出门便不会伤到你们半分,早些歇息吧!”
没头没脑地说了几句话之后,那朝夕便又退出了柴房。
九香走至门边,将柴房门以两根木柴抵住门脚,扭头看向段老,轻声道:“今晚一定很热闹!”
段老眨巴眨巴眼,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