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流光掠过,如人心头晴阴明灭。
这几日间,中州边境的百姓们倒是涨了不少见识,那么多高手御物飞过他们头顶,耳熟目染之下竟然能够分清哪些是高手独自一人,哪些是高手带着一家老小,有眼力劲儿的甚至还能凭御物速度判断御物的高手是处在什么修为。
比如现在掠过人头顶的那道流光,歪歪扭扭,摇摇晃晃,未及互相讨论便有百姓断定这道流光是初入地级的高手御物飞过,而且好像整个过程还不尽人意,想来是初学御物,而且可能还带着人一起飞过,让人不禁想着是否还要与其加一把力,好让他们飞稳一些。
“这些神仙都喝醉咯,谁上去搀一把!”
大家闲谈说笑。
但百姓再如何讨论也不能为其使上半分力气,这道流光划过天空,最终在中州州府城外停了下来,这么说也不怎么准确,与其说停倒不如说是一头栽了下来,在离地约三丈的时候三个人影摔落,不过好在三人都有修为在身,见势不妙急忙转换身形,因而只有其中的一个男子就地滚了一滚,而女子被另一个中年男子提着肩膀,稳稳当当落于地上。
“谢谢师父!”女子对身边的师父甜甜一笑,又见从地上爬起的男子揉着屁股捂着腰,忙问道:“沙师兄你没事吧?”
沙常忍痛笑道:“无妨无妨,我皮糙肉厚的,摔这一下不算什么!”
他们的师父叶冲此时轻咳一声道:“走吧,中州州府城就在眼前,此时天色已晚,入城休息为上!”说着将被他重新祭炼过的巨山锤从地上捡起来,背在身后特制的绳套中。
别看叶冲的动作轻描淡写,但其实那把巨山锤足有二百斤重,连柄有四尺长短。而且说是锤,模样却刚相识棒槌,都是短短细细的柄,长长粗粗的锤身,这要是抡上一下,玄级高手也接不住,若不是叶冲自身有些血脉天赋,生来神力,还真是难以将之运转自如。
可如此神兵却仅仅是玄级中阶而已,叶冲将之当做地级神兵御使,飞半天,歇一天,再加上带着灵枢与沙常,他们可能是一等宗门中到的最晚的一个,紧赶慢赶终于在精疲力尽前到了中州城,而明日就是继位大典,可见有多险。
两人随着他们师父进了城门,而刚进门就见有府军将城门关上了,三人也是暗道运气。
中州州府不愧是在落神峰之下的大城,哪怕城门已关,依然是处处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甚至灵枢还看见了几个穿着暴露的西州女子在一家西州建筑中围着火炉跳着妖娆的舞蹈,有异于其他几州的样貌肤色及穿着打扮着实让灵枢大开眼界,同时心里也暗啐了一口,真不害臊!
虽说他们青州并不像上古时风化严谨,但仍然比不上比较开放的西州,加上其独特的气候,形成了独特的服饰习俗,哪怕到了中州也没改掉这深入骨髓的习惯。
当然,济州的穿着也很清凉,但比之西州还是要差远了,没见身边一青年一中年两个男子的眼角左晃右晃,就是为了能将眼神往那些西州女子那里瞟一眼吗?
想到这里,灵枢忍不住冷哼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叶冲与沙常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身体一正,目不斜视。
但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叶冲稳了稳神色说道:“早点儿找客栈休息,然后明日赶早随我上落神峰寻一位故人,有他在,我们落神峰一行会顺畅很多。”
虽然对自家师父找托词的样子很是无语,但灵枢仍是被叶冲话中的意思所吸引,下意识问道:“师父,我们竟然在落神峰有认识的人?不会是什么杂役什么的吧?”也是这消息太让人惊讶,要知道他们紫明宗不过青州内的二等宗门之一,怎么会在中州落神峰上有认识的人?于是连平日文静懂事的灵枢都忍不住乍了舌。
沙常同样如此,要知道他们虽然是青州的二等宗门,但与中州这些宗门相比无疑差了一大截,尤其在这各州高手宗门云集的时候,只怕他们紫明宗都是垫底的存在。
感觉到两个亲传弟子的想法,叶冲也不气也不恼,只是冲他们解释道:“知道我们宗门为何叫紫明宗吗?”
沙常不语,因为他并不知道,或者说他是忘了。
灵枢却道:“我曾听师父你说过,说是因为师祖名为紫明,他老人家创办了宗门,故而取名紫明!”
“不错!”叶冲肯定道,很满意这个徒弟此时的机灵,要不然作为紫明宗的弟子却不知道紫明宗是如何创办的,那他这宗主也太失败了些。
当然,沙常也很稳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把讨好自己的机会让给灵枢,弟子间的和睦相处令叶冲很是欢喜,甚至动了再收一个弟子的念头。
叶冲继续道:“落神峰上有你们师祖的师兄,叫做紫极老人,他老人家现在也是地级高手,届时彼此认识一番。”说这话时他心里却打了个突,不知道紫极老人会不会不待见他们。
能在落神峰上潜修的俱都不是简单人物,闻言灵枢及沙常均是眼前一亮,若是能够得到那位师祖级的人物指点一二那真是莫大的幸运了。
在三人的闲聊中走到了一处客栈,虽然是晚上,但大堂中还是热闹非凡,众多修士坐在此处讨论着明天的盛典。
“听说西州的州主带了一队密宗大师和欢喜庙的女菩萨们,说是要让他们给天将殿新殿主跳舞!”
“和尚尼姑跳舞?你确定?”
“一看就是孤陋寡闻,别的不说,欢喜庙的女菩萨可不是尼姑,一个个长发飘飘风姿绰约,美的很啊!”
“原来如此!”
“西州州主不知为何安排舞者也就罢了,听说这次冰州雪英堡堡主与其女亲自护送了一件宝物,里面不知蕴育了何等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