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刚刚看到的面孔,兴许是自个儿的幻觉也说不定。
“吁律律…”
船上的另一个存在不甘寂寞地打了个响鼻,把舒云给吓了一大跳,猛地使力自少年怀中撑起,只拿一双好看的琉璃眼瞪向它,做贼心虚似的。
然而这次的动静似乎有些大了点,那双目紧闭的少年眉头紧紧蹙了一下,旋即眼帘轻颤,竟是慢慢醒了过来。
舒云一下子更紧张了,却见少年看了她一眼,嘴角艰难无比的扯出了个笑纹,并没有多余神情。
而后她见那少年将脑袋费力支起,目光流转,看向了船尾的那头白毛驴子,嘴上嘟囔了句什么后竟似松了一口气,竭力爬起身来,嘴里轻声念叨了几个字,好像是林,又好像是冰,或者两字都有,别的就听不清了,或许,是熟识的人的名字罢,舒云暗想。
少年醒来不算什么,她初时的紧张一过,心底只剩下满满的好奇,而令她诧异的是那少年竟在念叨了几个字后像寺观里的和尚道士那般,双膝盘坐,手里掐印。
或许这便是修炼吧!
舒云将手托住腮,支起腿,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神逐渐变得幽深,静谧,秋波暗闪。
船尾的白毛驴子将一切看在眼里,驴脸上竟升起揶揄之色,前蹄无声地踏了下船板,破旧的木船就稳当当地打了个转,划了个之字后往大海更深处而去。
只是船上的两人,一打坐,一痴迷,未能得见此幕。
白毛驴子当然就是龙马,而少年自然也便是洛不易无疑了。
先不说舒云因缘初遇洛不易,也不多说龙马与自家主子是如何乘船顺流而下的,却说洛不易自默念真言后,身体总算有了丝灵气流转,来不及询问身旁的姑娘是谁,甚至来不及逼问龙马那家伙的底细,直接将神魂沉入灵台之中,冲着那处巨大莲台飞掠而去。
他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询,但首要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如何随心所欲地掌握黑刀!
“主人!”
一声娇憨呼喊自莲台上的木屋中传出,然后也不见有多大动静,一个白衣小女孩便出现在了洛不易眼前。
小女孩一双眼睛水汪汪,灵动喜人,却委屈道:“为何许久都不曾来看我!”
“这…是我不好!”
洛不易一时语塞,本来想问出口的话被这句小小的抱怨给打的烟消云散,疲累的神魂也顿时生出些许力气,半蹲下来,将小女孩拥入怀中,更是鬼使神差地赔了个不是。
小小的歉意,小女孩却瞬间眉开眼笑,拿脑袋蹭了蹭洛不易摩挲的手掌后才后撤一步,细细打量道:“主人你又跟人打架了?还输了?”
未等洛不易尴尬,小女孩又说道:“为何不喊上我?”
讪讪一笑,洛不易竟然在这小女孩面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了起来!
倒是小女孩像是玲珑剔透,一眼就看出了洛不易的窘迫,直接说穿道:“可是使我使得不够如意?那也没办法,我也是第一次做刀,有些东西虽然高屋建瓴,但你自己都未下定决心,我能帮之甚少!”
“我未能下定决心?”洛不易疑惑不解。
小女孩眯眼一笑,道:“不然哩?你成天背着把破剑干嘛?”
轻飘飘一句话,却如黄钟大吕于灵台上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