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娥能来可是惊掉一干人的下巴,赵夏意先是一愣,她没想到黄翠娥竟能抹的开脸来上班了,接着笑开了,“哟,黄主任、不对,黄组长来上班了。”
黄翠娥脸色难堪的站在车间门口,眼神不善的看了眼赵夏意。她能猜到赵夏意来做什么,无非是来看她热闹的。
不过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他们隋家现在还好好的呢,赵夏意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没说话,车间里的女工们反倒叽叽喳喳的说上了,“哟,这不是黄主任吗,您今天过来有什么指示?”
另外一个赶忙道,“指示啥啊,人家现在是小组长,可不是办公室主任了。”
赵夏意乐呵呵道,“哎呀,这组长还能迟到啊。而且我记得当时书记说的是让黄组长回去考虑一天,这好几天了吧?”
这话说的明眼人就知道不怀好意,不过赵夏意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意图。就她和黄翠娥的那些事儿,厂里哪个人不知道啊,她如果真的为黄翠娥说好话才让人怀疑呢。
坏就要坏的坦荡荡,这是赵夏意做人的信条。
管着这边车间的主任严肃道,“黄翠娥同志,看在老同志的份上前几天的我就不报了,明天开始早点过来。”
看似是给她走了后门,还是把黄翠娥怄个不轻,赵夏意赞同的点头,“可不,老同志了就该有老同志的待遇,不过黄组长这老同志也该为厂里考虑,要都这么晚才来,那咱们生产计划可是完不成啊。”
黄翠娥终于怒了,抬头看她,“所以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你的工作地点难道也是车间而不是工会?”
她咬着牙根儿说话,脸上的表情僵硬又恐怖,赵夏意毫不怀疑下一秒这女人就会朝她扑过来。
但赵夏意可不是怕事儿的人,乐呵呵的笑道,“那可不是,不过我们工会本来就是工人的工会,专门为工人做贡献,为工人争取利益的。当然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只有了解了工人的诉求,才能更好的为工人谋福利。可不是像您以前那样儿,对着工人吆五喝六,当然是做不好工作的。”
这话简直打黄翠娥的脸,黄翠娥怒目而视,偏偏赵夏意牙尖嘴利还故意咧嘴笑。
黄翠娥想到隋建强的话忍下怒气,恨声道,“你会倒霉的。”
赵夏意撇嘴,“我最倒霉的就是和你儿子处过对象,现在最倒霉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您可好好表现吧。”
说完,赵夏意也不管黄翠娥如何羞恼直接走人了。
这几天她是来车间看情况不假,但也的确为了工作。现在功成身退,后面如何痛打落水狗还有其他人在。被黄翠娥得罪过的人可不止赵夏意一个呢。
哪个车间里没有被黄翠娥莫名训斥过,或者故意使过绊子的?
赵夏意回到工会,刘丽荣看她,“来了?”
“来了。”赵夏意道,“这人还真是能屈能伸呢,我以为她不会来呢。”
刘丽荣将文件合上揉揉眼睛道,“怎么不来,等事情了了,说不定这是他们家的支柱工作呢。”
赵夏意眼前一亮,“那隋鹏飞岂不是也回不来了?”
但回不来也是暂时的,毕竟明年底还有高考呢。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痛打落水狗,因为打死来比较爽啊。
下班后赵夏意说,“我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明天去看爷爷奶奶。”
刘丽荣应了一声道,“你这次还是在那边住”
赵夏意点头,“当然。”
其实从结了婚从鲁省回来,每到周末的时候赵夏意就会去许家住一天,然后周一再继续回赵家。
第二天一大早赵夏意就拎着点心上门了。
小刘开门笑道,“司令他们早就等着了。”
果然赵夏意一进屋就见曹慧兰和许根生已经坐在饭桌前等着了。
早饭有油条有豆浆,还有大包子,曹慧兰招呼道,“快坐下吃饭,有你爱吃的排骨肉包子,可香了。”
一旁的许根生道,“还多亏了你来了,你奶奶都不让我吃。”
听他委屈,赵夏意忍不住乐了,赶紧去洗手拿了俩包子放到许根生跟前,“爷爷,您先吃。”
早饭后曹慧兰突然说,“你爸和你岑阿姨可能要离婚了。”
通过这话赵夏意听不出曹慧兰是什么态度,反倒是许根生有些不自在,“这事儿你跟夏意说什么,长辈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
曹慧兰忙笑了笑,“对对对,是这个道理,跟夏意他们可没什么关系。”
但许国盛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跟沐晨两口子有关。说是他们俩跟岑美芳说了什么,然后岑美芳才要求离婚的。
不过这年月离婚是很丢脸的事情,尤其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一旦离婚会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许根生觉得二十年前那次丢脸已经很严重了,现在再丢脸也觉得无所谓了,但曹慧兰不一样,总觉得心里头不自在,总觉得日子能过下去就没必要离婚。
而且曹慧兰也不明白岑美芳为什么一定要离婚。许国盛是不好,可岑美芳也跟他生了一双儿女,俩人都在医院工作,体面又受人尊重,许国盛的不好也是对许沐晨的不好,曹慧兰觉得于岑美芳母子几个却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