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高考是各省自主命题组织考试,像他们鲁省是12月9日和10日这两天考试。
9号一大早,整个招待所就热闹起来了,赵夏意三个也早早的起来,洗漱完了,又翻出她们的作战武器——木板。
拿木板是俞彤的主意,也是她家的庞大娘去找地方弄来的。
至于作用,就是考试的时候垫在桌子上的。当初俞彤说拿木板的时候赵夏意就明白过来了,考试的地点不是在小学就是在初中。而过去十年教育不重视,桌椅板凳的破坏的很严重,考试的时候如果把试卷直接铺在桌子上,可想而知钢笔写字的时候多么困难。
不过俞彤也没将这想法藏着掖着,在外头也说了说,至于其他人怎么做那她们就不管了。
课本也不带,检查好各自的准考证、笔袋还有木板,三人就出门了,带上东西直接去招待所食堂填饱肚子,时间也已经八点了。
八点半是考试的时间,幸运的是她们三人都分在了附近的这所小学,所以三人走过去时校门口也刚开了门。
门口俱是等候的考生,大冷的天大家手里都捧着本书,趁着没开门的功夫如饥似渴的读着。
赵夏意颇有感触,“都不容易啊。”
“是啊。”俞彤颇为难受道,“可第一届高考能报考的学校太少了,能考上的又有多少呢。”
据统计,1977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高考,参考人数五百七十万,年龄从十五岁到三十五岁都有,但录取的却只有二十一万,这样的录取率说实话是非常可怕的。
也正因为这样,老三届的考生格外的珍贵,在华国未来的发展中也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多少大佬都是老三届的学生。说起老三届就没有不佩服的。
而如今她也站在了高考的门前,就要进去考试了。
赵夏意道,“走吧,加油。”
三人顺着人流进去,然后各自找各自的考场。
这所学校不大,教室也有限,赵夏意很快找到她的考场然后在门口接受检查后进去。
她手中拿着木板很是吸引人注意,当她将木板铺在坑坑洼洼的桌子上时,考场里的其他人就顿悟了木板的作用。
他们也想要啊。
赵夏意晃了晃桌子,桌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而凳子也好不到哪儿去,稍微动一下也是吱吱呀呀……
当然,大家的条件都是差不多的,但她有木板啊,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往上面一铺,钢笔挤上水儿,然后浏览题目拿出答题纸开始答题。
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半考的是语文,这是赵夏意的优势科目,而这题目也意外的很少,赵夏意将前面的题目答完,就开始思考作文,直到考虑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写作文。
不过题目虽少,作文用的时间却不少,赵夏意写完作文,看了眼手表还差半小时就要收卷。
赵夏意浏览一遍,确认无误,然后起身交卷,拎着东西出了考场。
在考试前赵夏意和俞彤她们便约定好了,谁考完就先回去,不必等着,毕竟天气太冷了。
就刚才考试的时候有几次赵夏意都拿不住笔,将手指头搓热了才开始写字的。
这会儿出来,也不停留,路过国营饭店进去要了一碗面条先吃进肚子。等肚子暖和了赵夏意看着时间也到收卷的时间了,见饭店里开始上人,赵夏意忙又重新点了饭菜,然后等那俩人过来。
没一会儿俞彤来了,进来坐下啥话也不说,先喝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再说,接着李甜也随着人群进来,过来就哭丧着脸道,“我觉得我考的不好。”
赵夏意竖起指头,“嘘,吃饭,先别说话。”
热腾腾的面条推过去,李甜舔了舔嘴唇也顾不上牢骚了,埋头就是一顿吃。
赵夏意早吃了面条,这会儿吃点菜再啃半个馒头也就饱了。
饭后三人回招待所休息,路上李甜又开始叨叨了。
赵夏意问她,“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李甜以顿,接着整个人就萎靡了,“没用。”
“既然没用就不要想了,你就算基础差好歹也学了大半年,多少人可没你这学习时间。你不会的别人也不一定会。”赵夏意搓着手真的连话都不想说,但她要不说估计回去都不会消停,“与其想考过的科目,还不如想想下午要考的科目,下午考数学,好好想这个吧。”
她这么一说,李甜觉得也对,回去便翻看赵夏意的数学笔记。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你看吧……”
赵夏意摇头,“不看了,我要休息,四十分钟后叫我。”
下午两点开考,这会儿吃完饭回来才十二点多,足够赵夏意睡一觉了。
俞彤也这意思,李甜笑了起来,“怎么就我一人用功。”
赵夏意眼皮都没睁,“睡好了才能考好。”
李甜哦了一声,但她从不午睡,觉得睡了更难受,就自己拿着书在那儿看。
看了一会儿李甜想上厕所便出了门,到了尽头厕所外头的时候迎面和男厕出来的陈文光对个正脸。
陈文光原本想躲开李甜的,然而他突然停下了,“李甜。”
李甜惊讶的看他,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儿,顿时心生厌恶,她脸上鄙夷,陈文光也大为光火,可到底不甘心道,“李甜,你和赵夏意那么要好,她肯定给你看了不少我们不知道的资料吧?”
“关你什么事儿。”李甜懒得搭理她进厕所去了。
结果等李甜出来陈文光竟然还没走,见李甜出来,陈文光说,“我也不是要坏你们的关系,但你想想上午考的语文,她给你的资料真的用上了吗?”说着他轻嗤一声,“反正我是没看出来。有用没用的下午考数学你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陈文光也不等李甜回答,径直走了。
李甜站在那儿看着陈文光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人怕不是有病吧。
李甜突然喊道,“陈文光。”
陈文光转过身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什么事吗?”
李甜抄陈文光走过去,然后说,“我就想说你真是个傻逼。”
“什么?”陈文光皱眉,有些恼怒,“我好心告诉你这些,你不识好人心就算了,干什么骂人。”
李甜瞪眼攥拳,“我骂你怎么了,我不打你都是看的起呢,什么东西啊你,前脚抄完赵夏意的笔记,后脚就来落井下石背后说人坏话,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啊。”
别看陈文光是个男人,李甜是个女人,然而李甜从小干惯农活个子又高,抡起胳膊来,让瘦小的陈文光都有些害怕。
他往旁边一个趔趄,急道,“你还敢打人不成?”
李甜才不屑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当她是傻子听不出来他的挑拨意思呢,她哼了一声道,“你聪明,那你给我高考考题啊。赵夏意又不是神仙,考题也不是她出的,她给的东西都是书本上和习题集上的重要题目,能不能用上就连她自己都得靠运气。你这混蛋玩意儿竟还想挑拨离间,呸!”
李甜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撂下一句,“别再让我听见你说她坏话,不然我饶不了你,我可不管你是谁的侄子呢。”
气哼哼的回到宿舍,李甜看书都看不进去了,在心里将陈文光骂了一遍这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学习。
到了四十分钟,李甜喊俩人起来,这会儿才一点多点,过去也是挨冻,还不如呆在招待所里看会儿书。
等到一点四十,三人出门,才出来就看见一个人影跑过去了。
李甜大喊道,“陈文光你跑什么啊。”
陈文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惹得李甜哈哈大笑起来。
“他怎么这么怕你啊?”赵夏意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