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
宸宇阁长老面色一喜,却听梁霄缓缓道:
“开宴到现在,他吃光了他案上所有菜肴,以及我案上所有菜肴,还不见饱,是为古怪。”
宸宇阁长老想听的可不是这个,再接再厉道:“在此期间,他可曾出去过?”
梁霄姿态板正,声音微哑:“宴会期间,梁霄未见他出殿。”
“如何能证明?”
他问出这一句后,琅山的山羊胡李长老便老大地不高兴:
“我家梁霄为人正派,从不屑于撒谎,何须证明?”
梁霄端坐不语。对方出殿时,他也确实不曾看见,因此不算撒谎。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宸宇阁长老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咬死最后一个虞渊不放:
“即便如此,梁霄小友也说过自己曾出去散心,还请小友给出证据,梁霄小友不在期间,你如何证明自己一直在殿中。”
这话便太过刁钻无理取闹了。
虞渊蹙眉,当场反唇相讥:
“宴会上人多纷杂,总有顾不上的时候,晚辈也斗胆请问长老如何能证明,自己在其他人没看你时,一直都在殿中?”
“现在是我在审你,还请不要顾左右言他!”
虞渊道:“无论进殿还是出殿,路过后方小树林,都需经过主殿外校场,此处有弟子值夜,有众位道友聚集,敢问在场诸人可有看到我出殿,又有谁看见我进殿?”
他话音刚落,殿外校场上那名曾对月长啸的人来疯便与几名少年高声道:
“我等不曾见过!”
虞渊摊手:“既然如此,如何不能证明我不曾出殿。况且就像苏长老所说,无缘无故无冤无仇,甚至我二人从前都不曾见过面,我打他干什么?”
宸宇阁长老也觉得有理。但众人中只有虞渊看上去身份不显。他惧怕阁主威严,又不愿得罪各家核心人物,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让他是,遂道:
“证据不足,烦请小友种下真言咒后,再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脸色骤变,就连掌门看宸宇阁长老的目光也满是不悦。
众所周知,真言咒只用于刑讯审问已被定罪的重犯,用在这种场合,一个弟子身上,是为羞辱,即使是小门小派弟子,闻此也得冲上去和他拼命。
宸宇阁长老顶着掌门威严森然的目光,不由两股颤颤,汗湿衣襟。
但他就是笃定他们不会用,才好泼脏水:
“若是不敢,便是心虚。这位小友,你为何无故殴打我家少主!你师父究竟是怎么教导你的,竟将你养得这般猖獗!”
他言之凿凿,语气笃定。还不等掌门发作,殿外便先落下一道剑光。
剑光耀眼,从千里之外破风而至,耀若雷霆,威势赫赫,却不伤及殿中一梁一柱,直朝宸宇阁长老奔来。
长老连忙出手拦截,刚抬起手,却听“啪”一声响,那道剑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只巨掌,旋转着对宸宇阁长老的老脸狠狠一抡,将他拍进地里,砸出一道人形深坑。
从始至终,他连反抗都来不及。
而周遭众人皆屏气凝神,无一不惊骇,剑光来时他们反应不及,自问若是自己面临这种情况,下场也未必能比宸宇阁长老好多少。
在满殿寂静中,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大殿四方回荡:
“听说有人找我?”
宸宇阁长老从地上深坑慢慢爬起,比起动真格,这招的羞辱意味其实更重,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昭明小儿,你还讲不讲道理,老夫正追查殴打我家少阁主的凶手,谁找你了!”
众人纷纷露出鄙夷同情之色。
鄙夷的是这事尚且没个定论,他便言之凿凿将小辈确定为凶手。
同情的则是对方可是昭明啊。昭明叱咤修真界多年,一直以无理取闹的作风名动天下,名声有如臭鸡蛋烂菜叶,让人避之不及,何曾讲过什么道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宸宇阁长老又被那化为巴掌的剑光拍进地里。
尽管他这次早有预防,但躲不开仍旧还是躲不开。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哦。”
半空中的声音分外无辜,心眼也偏得明目张胆,
“本尊是来帮徒弟撑腰的,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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