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姐姐----”
只听她道:
“你多大了呀?”
“我十……”
樱唇檀口中刚吐了两个字。冰立即醒悟。赶紧将后面半截的话咽进肚里。
“哼哼。好狡猾!”
冰暗恼。心中警道:
“这节骨眼上。即使只是瞎编的年纪。也绝不能先说!”
于是她支吾接道:
“我十……实在记不清确切年纪了。谁叫我家中遭了那么大变故。倒是月婵你呢。你多大了呀?”
“呃……”
见冰如此见机的快。月婵有些失望;不过失望之余。倒也在心中暗赞:
“不错。这冰果然有些门道!”
又想了想冰的问题。月婵便笑吟吟答道:
“我嘛……看起来比你小的也不多。也就只小一到两岁吧。”
“……不不!是我看起来比你小一两岁!”
“是我比你小一岁呢!”
“我比你小!”
“我比你更小!”
----原来这俩女孩儿。不仅月婵。其实连冰在内。都经历过一场大变故。此时尽皆懵懵懂懂。暗昧了后果前因。何况那月婵。本就只有十三四岁。更是颇有小孩心性。往日她在张牧云面前。有意无意都要装的懂事能干;现在他一走。月婵这童心便袒露无疑。而下午生意清淡。要完成牧云把货品卖完的交代。还需费时很长。正没什么可打发时间。于是月婵冰这俩女孩儿。便格外珍惜这样的斗口时光。又何况。这涉及到女孩儿最看重的年龄问题呢!
于是。这俩谁都不是省油灯的奇女子。有关谁大谁小的对话最后真个进入一个极为童稚的阶段。只听二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道:
“我么……大概只有十岁吧!”
“那我九岁。”
“记起来了。其实我八岁。”
“那我七岁。”
“我六岁!”
“我五岁!”
“我四岁!”
“我三岁!”
“我两岁!”
“我、我一岁!总之比你小!”
终于。旁边小摊老板娘那刚牙牙学语的小伢子正从她们面前的上爬过;听到二女对话。一两周岁大的小娃儿便停下爬动。闪着乌亮的大眼睛高兴的说道:
“原来都没我大;来叫一声大哥哥!”
“去!”
二女一齐转脸。朝他异口同声喝道:
“乳臭未干的小毛头。敢占姐姐便宜么?”
二人斗口多时。神色均为不善;一见如此旁边那摊主老板娘赶紧颠颠的跑过来。一把将她还想加入辈分探讨的小儿子一把拎起。躲到一边去。
月婵与冰二人。就这般无聊的斗口争论。却不知这时她们已被人盯上。就在东湖集边不远处一个街角拐弯处。正有一个油头粉面、红衣绿裤的子弟。正一脸浮滑相的盯着这边柳荫下对话的如同风摇花影、雨润月魂的两少女。流着口水之时。这位一看便是纨绔子弟的富家公子。手中还牵着一条大狗。正是恶形恶相。
“不知我放出这只名贵爱犬吓她们。”
盯着柔可荡魄、丽可解忧的二女。恶狗的主人口角流涎的想道:
“等她们惊的花容失色之时。我再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报出自己的家世。那这对姐妹花。会不会立即乖乖的跟我走?”
神态猥琐的贵公子躲在一旁流着口水尽想美事时。他眼中那二女的争论也到了尾声。还是月婵先想起来。忽惊道:
“且先休闲话;此时天色已向晚。怎的牧云还未回来?”
原来不知不觉。此时已是夕阳斜照。暮云渐起;抬头望望。一轮淡淡的月痕已印在青白高天----这眼看着便是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