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钱老一样，头发已经白透了。长发铺散到地上，几乎已经没了光泽。脸上并没有像树皮那样枯槁，但也不再年轻，整张脸呈现出老态，使得原本俊逸的相貌不再引人注目。

林凡还记得第一次见钱老的时候，他的眼睛仿佛盛着漫天星河。可这位仙人的眼神疲惫，还略显浑浊。

钱老因为强行开启空间裂隙，透支能量，再见时已经老得不能再老，整个人都不行了。所以林凡没法判断，眼前这个仙人的状态，是天人五衰的一个阶段，还是因为修炼的道法不同，所以才跟初见的钱老有这么大的差异。

只见他身体颤抖，似乎很难靠自己支撑，一手拄着高高的拐杖，一手让克拉维斯扶着，缓缓地将目光定在林凡身上。

“远道而来的客人，”仙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还能听到轻微的气喘，“你身上有令人向往的生机。”

看来他对世界树的能量也是有感应的。林凡暗想。

克拉维斯感应不到，也不知情。今天的仙人很反常，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把场面撑住咯。

“尊者，”克拉维斯柔声道，“他们就是即将带你远行的客人，特地来探望你的。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说？”

“甚好……甚好……”尊者喘了几口，但眉眼弯弯，看得出欣喜。他缓缓转身，一步三颤地往前走。

林凡看他那样，心也跟着颤个不停。这状态，可别撑不到跟他们上船，分分钟嗝屁了。

跟岑方远对视一眼，她从指尖搓出一点能量，送了出去。

老头儿突然定住不动，身体不再颤了。

岑方远看到，他的及地白发瞬间有了光泽，尽管光亮晦暗，但平添了许多生气。紧接着，他的身形不再佝偻，腰背挺直了，搀着克拉维斯的手也放了下来。

“尊者？”克拉维斯发现了变化，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头儿慢慢转身，笑对林凡。

再看他的脸，老态尽除，俊逸的五官终于占据了主位，眼里也有了光。

“尊者！”克拉维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仙人对他笑。声音不再嘶哑，清朗有力。

克拉维斯激动得无以复加，抓着仙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你给他多少能量？”岑方远凑近林凡低声问，“怎么跟回春了似的？”

他知道世界树能量厉害，但眼睁睁看着大变活人，心里还是难免受到冲击。

这老头儿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吧？

“就一点点儿，真的。”林凡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这一下还没给天都星那破树的能量多呢，“可能是太缺，所以效果明显？”

“多谢小友慷慨相助。”仙人跟克拉维斯说了几句，就笑着朝他们走来。

林凡又一次想到钱老。他们这样的仙人，是不是都习惯叫人小友的？

“客气，”她按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淡淡回道，“举手之劳，还希望仙人莫怪我多事。”

“岂敢。”仙人笑。

“岑副舰，”克拉维斯已经被告知发生了什么，此刻也是开心得很。“我要追加物资，你们还想要什么，来看看，让你挑！”

还能有这好事？

岑方远自然来者不拒，凑过去挑物资了。

克拉维斯大概是被授意故意引开岑方远的，林凡刚想跟上，就被仙人叫住。

“小友，可否来这边小叙?”他指着房间另一侧的石塌，笑着问。

林凡衡量了跟岑方远的距离——同处一室，但在房间的两个角落，不过互相能看到彼此……施施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