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翀刚入昭华宫,就见长姐站在殿中翘首以盼,看到他们又快步迎了上来。
“听到宫人说你来了,我还不信。”陆媃见到亲弟,眼里尽是难掩的欣喜,想要上去拉他又碍于身份,双手虚虚停顿在半空。
记得上次见到弟弟,还是在她儿子满岁抓周的时候,第二年陆靳翀就离开京都了。
面对长姐陆靳翀却有片刻恍惚,眼前这个温婉的女人,虽然有些面容憔悴,但对方看他的眼神,依旧是记忆中喜欢给他做点心的长姐。
陆靳翀心里松了口气,有种还来得及的感觉,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长姐变成那副模样。
再过几个月,他安排的人便能进宫了,但要如何让人顺理成章入昭华宫,却是个问题。要告诉长姐让她配合吗?陆靳翀有些犹豫。
慧妃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又看向陆靳翀身边的人,主动开口问,“这就是永安伯长子吧,昨日与靳翀成婚的人。”
“正是,在下齐玥,见过慧妃娘娘。”齐玥连忙行了礼,又拉了拉陆靳翀的袖角。
许是真的太想念长姐,陆靳翀从早上听娘提起慧妃后,便总是心不在焉的。
陆靳翀有所察觉,也迅速反应过来,“今日进宫得皇上恩准,带齐玥过来给长姐瞧瞧,多年不见,长姐可安好。”
陆媃听弟弟语气,又看了看两人,笑得一脸温柔,“好,都好!别站着了快进来坐,今早还没用膳吧,我已让人去厨房备些膳食,应该很快就能好,还有你爱吃的酥花饼。”
这满宫里也就皇后娘娘跟珍贵妃,偶尔还能随皇上出去,顺便见一见娘家人,其他后妃只能等到宫宴,才能与亲族遥遥相见。
这会难得看到陆家来人,慧妃娘娘高兴得有些无措。
陆靳翀也神色一缓,又有些无奈道,“长姐怎还记得酥花饼。”
慧妃娘娘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可是我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怎会忘。”
齐玥站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有些好奇,慧妃娘娘说的酥花饼了。
陆靳翀却也没再跟长姐客气,拉着齐玥在外殿入座,宫女迅速给几人摆上茶水又退出去,只有慧妃的贴身大宫女留下伺候。
齐玥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发现昭华宫中的茶水,竟然有股淡淡的花香味。
“这是江南新进贡的银香花茶,不知你们喝不喝得惯,要不给你们换其他的。”慧妃想起这茶后宫妃嫔喜爱,皇上却嫌弃得很,便询问了两人一句。
“都是茶水,不用麻烦。”陆靳翀摇了摇头,虽然这茶有些甜味,挺古怪的,不过对他来说就是一口茶水的事。
慧妃无奈的睨了他一眼,“什么好茶进你口中都是浪费,齐弟呢,可还喝得惯。”
“惯的,娘娘费心了。”齐玥低低应了一声,说完又浅尝几口茶水,似乎真对这茶有几分兴趣。
慧妃娘娘见状也安心了,有些迫不及待向陆靳翀问起爹娘的情况。
听到父亲这次腿伤得严重,会落下腿疾,不禁有些担忧,“父亲今后有什么打算,靳翀,你可得劝劝他。”
他们父亲的脾性,哪怕进宫多年陆媃也清楚得很,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愿卸任,一旦发生战事,怕是谁都拦不住他。
想到陆家好几辈人都是殒身疆场,陆媃就怕父亲与弟弟也难逃命运。
陆靳翀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这也是他回来之后,一直在想的问题,前世父亲腿伤恶化,无可奈何才留在京都,却总是郁郁不得志。
可他这次还有好些计划,倒是真不希望父亲回北疆的,否则许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
不过长姐竟也不想父亲回北疆,说明现在的她确实没有争储的意思。要知道父亲一旦放手兵权,陆家便很难站稳脚跟,从前他可是耗费了几年,才得以重新掌回帅印。
不过眼下还有旁人在,陆靳翀便转了话题,“看娘娘今日,似乎脸色不大好,可有心事伤神。”
长姐今日看着精神不佳,莫非真因为昨日圣上爽约的事,可陆靳翀总觉得她不是那样计较的人。
慧妃娘娘还没说话,她的贴身宫女却先心疼开口了,“少将军不知,娘娘从上个月便开始嗜睡,还越睡越没精神,前几日皇上来得频繁些,娘娘越发耗神了,今日一早又来了好些妃嫔。”
“行了霜雪,靳翀难得来一趟,说这些作甚。”陆媃适时的打断她。
霜雪是从小便跟随她的,陆媃倒没有怪她多嘴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弟弟听得太多,后宫争风吃醋的话语。
反而是陆靳翀,多年不见变得心细不少。
“可有人为难?”陆靳翀依旧不放心。
慧妃娘娘却忍不住笑道,“有陆家撑腰,这后宫里谁敢为难我,她们来无非就是抱怨珍贵妃,以为我会同仇敌忾罢了。”
“方才说嗜睡的症状已有月余,太医可瞧过。”陆靳翀皱眉问,该不会有人对他长姐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