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好不容易才得到平息,庆康帝也有意收手了,却不料又突然一声平地惊雷,让他有些缓不过来。
看了陆家父子一眼,见他们神色如常,庆康帝颇有些头疼的揉着眉间,“你可知污蔑忠良,会有什么下场。”
跪在殿上的兵部郎中,言辞恳切的道,“微臣知晓,微臣敢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陆靳翀闻言垂眸,嘴角微扯了扯,最近频频有侍卫来报,荒山下已被人盯梢。
那些人就像一群无头苍蝇,急着寻找空隙,与其等别人动手,不如就由他推一把。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钩,看来真是急不可耐了。
“微臣近日发现京郊一座荒山,有大批侍卫把守,戒备深严,仔细一查方知乃陆将军的地方,就连侍卫也同样是陆家的。”
兵部郎中的声音响起,将众人思绪拉回来后才接着道,“尤其是前两日,有人瞧见一队侍卫抬着好几箱兵器进山,微臣怀疑陆家在山里屯兵,企图造反。”
“此话当真?”
“京郊养兵,岂不是要直取京都,陆将军当真有如此野心!”
“这可轻忽不得,还得细查才可。”
“之前听说陆家珍藏前朝魏将军的永楼赋,我还不当回事,难道,难道也是真的。”
“魏将军,莫非是替前朝镇蛮族,打下西北两州,被封不败战神的那位?”
“正是此人,不过老夫记得这位将军起兵造反不成,最终落得诛十族,鸡犬不留的灭门下场,听说当年御林军进门,连墙角的蚂蚁窝都没有放过。”
听到这里不少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府里的蚂蚁都得侵巢灭绝,这得是何等惨烈,可见帝王对有谋逆之心的人,是何等痛恨。
众人的目光不由在陆家父子与圣上之间流转,只觉暴风雨即将来临。
陆靳翀听了片刻心下了然,当初齐玥的嫁妆当中,就被混入一本永楼赋的诗集,不过只有一本诗集还说明不了什么,他们需要一个能够作证的契机。
而荒山的异样便是最好的证明,不管他在荒山里做什么,那些侍卫就已经足够让人怀疑。
陆靳翀一脸无奈的站出来解释,“回禀皇上,陆家从来没有收藏什么前朝诗赋,为自证清白,请圣上即刻派人前往将军府搜查。”
“这……”
“少将军这话是认真的吗?”
陆靳翀如此坦荡的态度,倒是令朝臣动摇了。
想来郎中大人既要告发,应当不会提前走漏消息,让陆家有时间做准备才是,倘若陆家心里有鬼,铁定不敢提出搜查的请求。
陆将军也从金座上站了起来,“靳翀说的没错,臣恳请皇上立即派人搜查陆府,以证陆家清白,臣只求一点,莫惊吓到家中夫人。”
怀疑一旦产生,今后无论做什么始终会有疙瘩,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场解决。
陆家父子坚决的态度众人始料未及,就连庆康帝都愣了一愣,在经过多方考量后,还是派了自己的心腹前往陆府。
为了谨慎起见,庆康帝这次没有任命单家的人,而是派出御林军虎翼右军指挥使。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只能安静的等待结果,唯有兵部郎中老神在在,一副胜券在握。
也是,他若没有十足把握,怎敢贸然站出来指控,毕竟晁丞相如今就剩这么几个能用的人。
派去的人很快便回来了,右指挥使脚步如风,众人还能听到他行走时,铠甲发出的声响。
最后只听“咚”一声,人已经跪在大殿中央,表情严肃的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已经带人细细搜查过了,并没有找到可疑之物,更没有永楼赋或者其他前朝
书册。”
“郎中大人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做这种欺君之事。”
“当真没有?”庆康帝疑惑皱眉,目光却不着痕迹的落在兵部郎中身上。
难道真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耍着他玩。
兵部郎中在听到答案的一瞬,胆战心惊的看向晁丞相,不解明明说好的事情,为何会出现变故。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就算没有诗赋,那荒山屯兵又如何解释。”
“郎中大人还真是忠心耿耿,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陆靳翀看向对方,冷笑声道。
兵部郎中听出他话中之意,冷汗都下来了,但事已至此只能梗着脖子道,“微臣自然对皇上忠心不二,即使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揭发危害社稷之人。”
“是吗?连性命都能不要,这精神陆某听得甚是感动。”陆靳翀忍不住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