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夫人怨恨地看向彭将军。 “老爷,你若再敢对我动手,可别怪我不顾夫妻情面,将老爷告上公堂!” 彭将军简直失望透顶,怎么会有人如此油盐不进、冥顽不灵、死不悔改? “好!好!我不动你,我也不与你分辩了,我要休了你!你今天就滚出我彭家去!来人,拿笔墨纸砚来!” “老爷,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我为你生儿育女,哪里对不起你彭家了?” 彭夫人没想到,彭将军竟敢打这样的主意,一时又急又气。 下人们小心地看看彭将军,又看看彭夫人,怎么办?拿还是不拿? “砰!” 彭将军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下人吼道: “你们是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本将说的话?” 下人吓得一个哆嗦,只好去将笔墨纸砚拿了来。 彭夫人呼吸急促,眼看着彭将军已经提起笔,要写休书,她声泪俱下道: “我父亲,是宣成皇帝亲封的昭烈男爵,我手中,有御赐的免死金牌,我即便是犯了死罪,亦可赦免! 我又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我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女儿谋划个未来,你就想要休了我?” 彭将军完全不为所动,他已经铁了心,不能让彭夫人这样的愚妇,连累彭家满门。 “本将休了你,若皇家要怪罪,本将一力担着!本将不能让坚儿也被你给毁了!”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 “父亲,父亲不可啊!您怎么能休了母亲呢?” 彭二小姐得到消息,冲进来就抱住了彭将军的胳膊。 彭将军刚写好的休书二字,被彭二小姐这么一碰,直接不能看了。 彭二小姐拉着彭将军的手跪了下去。 “父亲,外祖父去了,外祖母也过世了,母亲除了我们这个家,还有哪里可去啊?呜呜呜……” 彭夫人听着彭二小姐的话,突然就有了底气,对啊,她已经没了去处。 律法有云:有所取无所归者、与更三年丧者、前贫贱后富贵者,不得休妻! 彭夫人也突然跪下,朝天哭道: “父亲,没有您的庇护,女儿好苦啊!女儿已经无所归,连律法都不许休妻,我这没良心的夫君,竟然动了这心思啊!” 彭将军正在重新写休书的手,顿住了。 他怎么就这么命苦!一个免死金牌困住他还不够吗? 这下好了,他和这蠢妇,算是彻底分不开了! 彭二小姐也赶紧道: “父亲,您就算是写了休书,官府也不会认可的,到时候,违反了律法,父亲说不定还要挨板子!” “够了!” 彭将军厉声一呵!他看向彭夫人,沉声道: “你心性浮躁、是非不分、多嘴多舌,为我们彭家招惹是非,去京郊的庄子住上几年,静静心吧。” 既然不能休妻,将她远远地送走总可以吧? “至于兰儿,回你的院子里老实待嫁!你要是再敢嫌弃张公子,我就打断你的腿!” 彭夫人听闻此言,心已经凉了半截,看来彭将军今日不是在吓唬她,是要动真格的了。 什么住上几年,她在外住上几年,这彭府,可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彭夫人哭道: “老爷,你好狠的心啊!难怪这些年,你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 你是不是在外面,早就有了别的女人,嫌我碍了你们的好事儿,所以才想要休了我是不是?你今日分明就是借题发挥!” 彭二小姐也晃着彭将军的胳膊。 “父亲,女儿求求你了,我不要嫁给那个穷鬼。您也别赶母亲走。 母亲虽然带着我去过浩王府,可我们自始至终,都是态度恭敬的啊,分明是那世子妃仗势欺人!” 彭将军猛地一甩手,将彭二小姐甩倒在地。 “你们跑去觊觎人家的夫君,还想让人家笑脸相迎不成?简直自取其辱!” 彭将军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了,与这母女二人废话,简直是浪费口舌。 “来人,将二小姐,带回她自己的院子去!没有本将的允许,不准她踏出院门半步!” “是,老爷。” 下人们这次不敢耽搁,急忙来抓彭二小姐。 “放肆!你们这些贱婢,还不放手!放开我!” 彭夫人想上前拦住下人,却被彭将军挡住了去路。 两人僵持之时,彭二小姐已经被下人拖拽着走了。彭将军又对下人吩咐道: “将夫人送去京郊的院子静养。好好看守,别让人打扰了夫人!” 这,这就是要将她给软禁了啊!彭夫人身子发抖。 京郊!老爷不仅要把她赶出彭府,还要将她赶出京城! “我看今个谁敢碰我!” 彭夫人大喊一声,转身便冲回里屋,拿起桌上供奉着的木盒,双手捧着拿了出来。 那木盒描着金边儿,一看就知里面装的物件儿定是不凡。 “宣成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在此!谁若胆敢上前冒犯,便是死罪!” 下人们果然被吓住了,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彭家简直鸡飞狗跳,彭将军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几欲吐血。 旁人家中,若是有一块免死金牌,那必定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可他倒好,这么多年了,这块免死金牌,就好似捆住他手脚的绳子!让他挣脱不得! 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彭大公子急匆匆赶了回来。 彭夫人似又看到了希望,马上哭诉道: “坚儿,坚儿你可算回来了,你父亲他,他要将母亲赶到京郊庄子上去,任由母亲自生自灭啊!” 彭家的两个孩子,可都是从她生的!没有人能把她从这个家里赶走! 彭坚开口却道: “母亲,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彭夫人听着她的儿子,开口就是指责她,痛心疾首道: “你,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我怀胎十月,差点儿入了鬼门关,才把你给生下来,你就是这么孝顺母亲的吗?” 彭坚跪了下来,却继续说道: “母亲,您知不知道,浩王府贴了告示,世子昭告天下,永不纳妾。更是,更是言道:上门自荐为妾者,唯自贱也! 如今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都知道这话,是在说我们彭家女眷!母亲您难道,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彭夫人踉跄着后退一步。 “怎么会这样?我分明没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提了一提,他们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如此作践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