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提前先把羊排烤好。
她烤羊排时,也教成哥儿要怎么烤。
夏家连夏元志瞧见铺子没什么生意,早早的关门过来吃暮食了。
杨家和徐家,因为徐孔目跟杨县令没下衙,没过来,所以羊排就给他们留了小半份,其他的羊排自家人就先吃了。
杨枝枝的羊排是许沁玉单独挑选腌制的。
挑选的是最瘦的羊排,腌制时给的调料也不同,口味主要是清淡些,但也不能多吃,就给准备了两根。
因为杨枝枝对早上的杂粮面虾饺念念不忘,问过许沁玉晚上还能不能吃,许沁玉笑道:“自然能吃的。”所以晚上还单独给杨枝枝单独两笼虾饺,加上一碗上汤豆苗。
杨枝枝吃的上汤豆苗的做法都跟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吃的上汤豆苗的汤底是用筒骨熬出来的,杨枝枝用的鱼骨。
用筒骨熬的汤底煮的上汤豆苗是香,鱼骨熬出来的则是鲜。
等其他食客上门,闻见奇异香味,还忍不住问,“掌柜,这是什么吃食的香味,也太霸道了些。”
闻氏笑道:“这是炭烤手抓羊排,就三份,是开业前客人就订好的,所以今天已经没这个菜了,客人若想吃,就得明天提前定下来,这一份炭烤手抓羊排是三斤的量,半钱银子。”
半钱银子还算有些贵的。
这些食客犹犹豫豫,而一些有钱的食客,瞧见正在吃的那三桌上的羊排,看着外焦里嫩,实在很有食欲又很勾人,就预定了明日的手抓羊排。
哪怕只是预定,都得先给上二百文钱,就是以防有其他人捣乱,胡乱定了羊排最后不要。
其他食客嫌贵,没要。
这些食客,暮食时倒是安安静静的点菜,也不嫌东嫌西,也不嫌价格贵,更加没有嫌弃鱼跟肥肠这种食材贱了。
晚上来吃暮食的,基本都是吃过朝食的客人。
朝食时也只是觉得味道很好,但暮食这些菜肴同样都是没吃过的新鲜做法。
整个食肆里都是高谈论阔声,夸赞菜肴好吃,粳米饭很香,还有说早上太莽撞的。
“这也太香了,到底是怎么做的哦。”
“厨子应该是哪里的名厨吧,这手艺真是价格翻倍都值!”
“朝食还只是觉得比其他酒楼食肆味道好上不少,但这暮食,当真是绝无仅有的味道。”
总之,到了酉时末,准备的食材也都所剩无几。
好在酉时也没什么食客了。
成哥儿晚上掌勺做的员工餐。
吃惯了许沁玉做的吃食的闻氏和宁姐儿,其实吃不惯成哥儿做的吃食,但两人都没说什么,也舍不得让许沁玉在掌勺给她们做暮食,看着许沁玉刚出厨房,解开包在脑袋上的布巾,额前的发丝都汗津津的贴在额角脸颊,脸蛋也红扑扑的,闻氏心疼得心都跟缩了下。
在闻氏眼中,说把玉娘当做儿媳,倒不如说她把玉娘当成女儿,她知玉娘跟儿子之间没有夫妻感情,都不住一个屋,她也不强求什么。
也只是单纯把玉娘当做女儿来疼爱。
宁姐儿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两人让许沁玉赶紧回桂花巷去洗漱歇息,其他的事儿都不用她管了。
许沁玉跟裴家人相处这么久,当然知道闻氏跟宁姐儿什么性子,有她们守着她也放心。
加上食肆大门也关了,等大家吃完暮食,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就能回家了。
许沁玉点点头,就先回了。
家里的桂氏领着两个孩子已经吃过。
是许沁玉炒菜时多炒了些份量,又弄了个汽水蒸肉,装在食盒里让功哥儿送回去的,两孩子跟老太太不能饿着。
回到桂花巷,桂氏见到许沁玉的模样,也不免有些心疼,帮着烧了热水让她先洗漱。
洗漱过后,换了身干净衣裳,许沁玉又在床上躺了歇了小半个时辰,倒也缓过来了。
还是得赶紧招个几名帮厨,不然还是挺累的。
不大会儿,闻氏宁姐儿,还有成哥儿跟功哥儿也都回了。
陈氏她们三个跑堂的妇人也回家睡了。
闻氏跟宁姐儿怀中还抱着个木箱子回。
钱箱她们给抱了回来,怕放在食肆被人盗了去,毕竟食肆夜里没人守着。
木箱里就是今天整日的销量额。
许沁玉听见银钱撞击的美妙声音,整个人都没那么累了,笑的眉眼弯弯。
闻氏见玉娘的模样,都有些无奈。
一家人守在厨房里准备算算今日赚了多少。
成哥儿和功哥儿把人送回来后也回了闻家。
闻氏做掌柜,自然也做了账本的,方便每月的对账、
许沁玉数了数木箱里面所有的银钱,差不多是三十五两银子。
闻氏喃喃道:“今日一天就赚了三十五两银子吗?”
宁姐儿连忙说,“娘,哪有三十五两,还得除掉食材的支出才是赚得银钱。”
许沁玉算了算,今日用掉的食材差不多用了八九两银左右。
但剩余的二十六七两也不算纯利润,还得算一下毛利润。
毛利就是减掉本钱,再减掉房租人工费还有其他各项支出的费用。
闻氏既然帮着做掌柜,算账结账,许沁玉打算每月给闻氏开五两银子的工钱。
成哥儿还是一两,功哥儿每次都是跑杂活的,比如帮她送送东西甚的,许沁玉每个月给他五百文钱。
三个跑堂的八百文钱,一个月就是二两多银子。
加上房租一个月算四两,主要还有调料的价格可不低,今日光调料差不多都用去二两银子的,一个月调料钱都得六十两银,还有后期的商税和其他杂七杂八费用。
算了算,她真正能够得到的毛利润其实也差不多有二十两银子左右,一个月也有个五六百两银子的纯利润。
还算是比较高的。
但也的确是很辛苦的。
一个月五六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的确是一辈子都赚不来的,但闻氏才知儿媳赚个银钱有多辛苦,她心疼玉娘,得知玉娘每个月打算给她开五两银子的工钱,她都拒绝的,她要银钱也没什么用,不如都留给玉娘。
她晓得玉娘想开个大酒楼。
算好账,把木箱藏在床底,许沁玉才打算歇下。
白玉这会儿正在床底窝着,许沁玉蹲在床边,拍了拍木箱,告诉白玉,“白玉,可记得帮我把银钱守好喽,以后赚多了,咱就买个大宅子,带那种园林的宅子,到时候你就能满园林乱窜,不用睡在床底啦。”
白玉不知听懂没,倒是竖起身子,盘在了木箱上。
许沁玉笑了笑,摸了摸白玉的光溜溜的脑壳。
其实白玉也不是日日都在床底,它偶尔还会跑去山林狩猎。
不过倒是再也没给她反哺过。
夜深人静,一家人都睡下。
许沁玉瞧着窗牖外已经不算圆的明月,想到了离家有三个月的四哥。
都三个月了,许沁玉叹了声,也不知四哥跟着外面的商队跑得如何,希望四哥平平安安,早些回来。
闻氏躺在床上,也想到了儿子。
她想着,玉娘跟家里一切安好,希望玄哥儿在外也能保重身子。
抹了下眼,闻氏闭眸睡下。
次日一大早,一家人起来又开始为了生计忙碌起来。
如此小半月过来,许记食府的名声在西街这边越传越开。
也因为许记食府的原因,西街这边有两家比较大的食肆和小酒楼的生意都受到些影响,清冷了不少,食客大多都跑去许记食府吃的。
但许记食府朝食暮食有限,大部分食客排不到队,也只能回另外家食肆跟小酒楼吃。
的确如此,不过半个月,许记食府的食客想要吃上这里的朝食和暮食,都要跟着买鱼的那些街坊们一样,开始排队了。
好在许沁玉对自己做的吃食的份量多少还是心知肚明,大概排到什么位置,她就会让三个跑堂告知声,后面不用排队了。
也让不少食客怨声载道,询问厨子怎么不多做些。
跑堂的陈氏妇人也只能说,“怪不得咱家的东家,之前东家招帮厨呢,这些个帮厨听咱们掌勺的东家是个小娘子就跑了,没有帮厨,这些朝食暮食就咱家小娘子一人忙活的,也就只够大几十人吃,实在没法子的。”
门口的确还贴着招帮厨的告示。
但就一个镇子,帮厨起码都是掌勺好几年的,统共闲着的帮厨就那么几个,之前都来跟许沁玉问过,许记食府开了半个月,这些帮厨其实肯定也有听闻,不知是不是觉得之前甩袖离开太过分,没好意思再上门。
许沁玉都想着,要是再招不到帮厨,只能先找几个学徒从头开始教了。
不然就成哥儿一个也不够。
另外两家食肆酒楼其实也心急,觉得生意被抢了去,可又无可奈何,因为两家的东家跟大厨也买了许记食府的吃食回来尝过,的确是很美味,连着两家的大厨都对这手艺无可挑剔,甚至还直白的告诉东家,“这许记食府厨子的手艺,即便是我们再掌勺几十年也比不上的,这家的生意,咱们没法抢的。”
要不是他们都是大厨,只是普通帮厨的话,都想过去许记食府做学徒了。
………………
许沁玉的营生顺顺利利,而远在上千里地的大海旁,海域之上,一艘大船之上,船帆巨大,迎着海风朝前行驶着。
夹板上站着几人,为首的正是裴危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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