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坪在幸向宇夫妇对面坐下,身前的两位丝毫没有身为通缉犯的自觉,除了幸向宇将头发染成黑色外,他们的模样和平时没有任何变动。
桃坪转过头,朝服务生露出极为阳光的笑容,
“一杯绿茶。”
程清放下杯子,目光落在桃坪脸上,
“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
“商业机密,”
避开话题,他拿起桌上的早报,随意翻了翻,
“昨晚睡得如何?”
“糟透了。”
看起来她对普罗先生的豪宅不怎么喜欢,或许是不喜欢那栋豪宅里闻不到的血腥味。
“谢谢,”
桃坪接过服务生端来的绿茶,笑容微微收敛,
“为什么那么做?”
程清用挑了挑眉,
“什么?”
那是疑惑的表情,或许是演技高超,更可能是真的不清楚。以桃坪对程清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她不会用那种拐弯抹角的找茬方法。
那么,昨晚那个被留下的药瓶仅仅是偶然,视线扫过女子身边安静坐着的黑发青年……
“什么?”
程清又问了一遍。桃坪端起杯子,
“没什么,只是对你为什么把贵宾室全丢出去有些好奇。不管是一个还是七个,那位临界者都不可能当着全世界的面杀人,你的行为有些……恩,多此一举。”
“谁知道呢。”
相当微妙的答案。桃坪笑着抬起杯子,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程清放下端起的杯子,表情很嫌弃,
“我男人就在这,”
说着,她挽住幸向宇的手臂,
“想挑拨离间啊?”
“……幸先生可不会这么小心眼。而且两位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被我这种人受影响。”
“算你有自知之明。”
“谢谢夸奖,”
俊美有余的脸上依旧是爽朗的笑容,他把杯子凑到嘴边,抬了抬眼,
“需要吃午饭吗?”
这个问题让气氛有了些许变化,幸向宇的表情稍稍僵硬,门口的铃铛在这时响起,两位新客人走了进来。
“喝完这杯就可以,时间不早了,”
程清重新端起杯子。桃坪赞同般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暖洋洋的阳光照进店内,光线充盈,空气里是甜蜜的奶香和微苦的茶香。三人安静坐在角落里,在凝滞了的时间里沉默着。
淡绿色的绿茶打着旋,
切斯特端起杯子,喝了口,深深皱眉……
超苦!
超难喝!!
“你要的资料,”
克雷尔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切斯特队长,现在能告诉我理由了吗?什么调查需要观众名单?”
“我看看先,”
切斯特拿起文件。
这份文件记录着事件发生地,也就是西侧中段看台的观众名单。看到文件的附件,切斯特挑了下眉,
“为什么有这么多换位置的?”
“斗兽祭的座位并非随机安排,实力相近的人会被安排在同一片区域。购票时不是要求填写等阶?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场会出现一些特别情况,所以会有专人在现场负责即时的位置安排,”
克雷尔伸手指向文件某处,
“像这个,一大一小两个圈,意思是带小孩的女人,他们就属于特别观众,需要安置到特别的妇女席。观众有时会做些出格举动,这能避开很多麻烦。”
“那我女儿……”
他说着住了嘴,大抵是想起那几张票不怎么干净的来历。
克雷尔跟着笑了笑,笑容颇为勉强。
他的外表大体和平时一样,细节却比平时乱许多。昨晚的事,特别是事件的结果……
或许有舆论上的责任,但克雷尔并没有实际责任,甚至可以说,昨晚的事和他毫无关系。
作为一般事务的管理人,防卫事务是安全部的职责。
根据现有的情报,这次袭击的所有程序都建立在修行者参与的基础上。有修行者事先在竞技场内埋入大量“种子”,那些经过特别处理的种子在当晚被启动,形成了那片藤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