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相由心生

“夫人说笑了，夫人与小宛姑娘何罪之有，今晚能听得夫人与小宛姑娘如此美妙的琴声，在下是感激万分。

刚才在下也只是与瑞王爷开个玩笑，可不能当真。

若说此次大爆炸如此复杂，想必瑞王爷身为朱氏皇族，享受着皇簇带来的荣耀与富贵荣华，自然不会有谋反之心了。

若说有此谋反之心之人在此国难之时，谁又会来此风月场所饮酒作乐呢？

想来瑞王爷也是关心国事，心情烦闷才会来此消愁，在下自然十分清楚，徐夫人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既然得夫人及小宛姑娘如此厚爱，不如也请有王爷共饮一杯，以化解刚才的不快如何？”

此时王穿是话锋一转，反而为瑞王爷辩解着，为瑞王爷开脱着。

一是表示自己既然负责此案当然不会如此草率，另外的意思也是说像瑞王爷这种沉醉于风月场所享受之人是不会有如此巨大阴谋的。

但语气之中也带着批评，那就是瑞王爷身为王爷，受世人尊敬，而此时百姓死难数万，不该来此风月场所享受，言外之意就是说瑞王爷虽然身为王爷却一点也不体贴民生民苦，只顾自己享乐。

此时徐夫人也是微微一笑，看了看夏雨厅，而那边的瑞王爷此时到也站起身来走到厅门前，对着王穿一笑道：“统领大人说得是，本王是有些贪图享受了，此时国难之时，本王应该体贴百姓疾苦。

同时本王也收回刚才失言，还望统领大人见谅。

统领大人受皇上亲旨调查此事，解我大明忧患，本王在此也谢过统领大人。

这杯水酒借夫人及小宛之情，本王也向统领大人陪个不是，还望统领大人见谅。

至于刚才胡言，有相无相之争，其实本王也只是一个俗人，妄读了几天佛经，还不得其道，此事还要让妙相神僧与统领大人之间论道才适合，本王现在自知佛心不正，也是惭愧十分。”

“王爷谦虚了，王爷好佛之心，心有仁慈，自是让在下佩服。

至于说刚才之说反而在下无礼了，像夫人及小宛姑娘如此美貌，琴艺又如此之高，境界深远，当可是世间少有，天下难闻。

天下间有谁不愿为夫人及小宛姑娘提鞋扶裙呢，王爷为夫人及小宛姑娘仗义而言，这才是好男儿的真性情，是在下心胸狭隘，有些醋意十足。

就以此杯敬王爷、夫人及小宛姑娘，还望三位不要见笑在下才是。”

王穿此时也是趁火打铁，不仅猛夸瑞王爷，让瑞王爷听了十分受用，而且还顺带把徐夫人与小宛姑娘盛赞了一番，把刚才与瑞王爷之争说成是吃醋为两人相争，这样一来不仅连消带打的化解了这一场争执而且也算是还了徐夫人与小宛姑娘一个人情，让两人心里听了也是美滋滋的。

所以此时王穿也是高举杯子隔空与瑞王爷相敬，四人共饮了一杯酒。

“统领大人真豪爽之人，胸怀如海，让人佩服，今日能遇统领大人，也算是遇了知音人，夫人不若再为我们抚琴一曲，小僧亦借夫人之曲与统领大人论道一番可好。”

此时瑞王爷也进了夏雨厅，虽然解了尴尬之局，可毕竟他是王爷，这口气暂时咽下去了，可他却又挑起了妙相与王穿对刚才有相无相之争，当然他十分相信凭妙相的佛法，自然能让王穿心服口服这样一来，也可以为他出一口气了。

此时他的厅门再次紧闭，而王穿也是看了看与之相对的冬雪厅，同样厅门紧闭，看起来是不想让外人知道里面所坐之人。

相反王穿这一厅与妙相那一厅却都开着厅门，说明两厅之人不惧于别人知道。

而王穿似乎也把握到了这其中三厅的微妙关系。

冬雪厅之人一言不出，只顾着听曲饮酒，可这个瑞王爷却并不敢叨扰，就连妙相也不提及，从这一点看，两人像是知道冬雪厅的神秘客人一样，心有默契。

“有劳夫人，在下也想听一听妙相神僧的精湛佛法。”

王穿说完也是再次坐了下来地，却是看了看凌虚子，见凌虚子像已睡着一样，只能看着玄静。

刚才三人都听着王穿一人的话，他们也是捉摸着王穿的想法。

争执已解，接下来的是佛道之争了。

三人也都不明白王穿为何会对和尚有如此大的意见，为何要接下此争执。

若说刚才只要顺坡下驴，再恭维一下这个妙相和尚即可，可王穿明知这个妙相佛法高深，竟然一点不惧，更不怕等会儿出丑，让刚才所占得的优势遗失贻尽。

玄静只是点了点头，此时桌上已换过一些茶点，大家吃饱了，现在开始饮茶听曲，真正的夜色已然深沉，在此夜色之下，听着琴声，再听着高僧讲道论佛，自然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统领大人，刚才听闻大人说小宛姑娘琴中有相，既然如此小僧想问大人‘相’为何物？”

妙相此时首先发问，而且问得十分蹊跷，王穿虽然也学过哲学，也涉及一些佛学经文，可要让王穿说什么是相这种抽相的问题，王穿一时之间还是楞住了。

毕竟刚才他怼瑞王用的是计谋，可此时要回答的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一个佛学的问题。

可只是那一瞬间的犹豫，王穿脸上就露出笑意。

“相即相，何来物之说，可以说天下万物有万相，亦可以说天下万物无一相，难道说妙相神僧觉得相是一物吗？”

王穿反过来问妙相神僧，虽然别人听得模棱两可，但听在妙相耳中却是十分震惊。

而王穿说完也是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玄静眼中露出感激之情。

“好说得好，相本非物非情，那为何刚才统领大人又会说曲中有相，这相在何处呢？”

妙相神僧也非是泛泛之辈，此时徐夫人的琴音低沉，像是体现着此时两人的论道一样。

而显然妙相神僧是步步紧逼让王穿有些应接不暇。

妙相所问其实是依着王穿所言，既然王穿说相本非物，那么为何王穿会说刚才小宛的曲音之中看似无相，其实有相呢？

而王穿也是犯难，自己说相非物，那既然说有相，那自然要说个清楚明白了。

而此时瑞王爷夏雨厅也响起掌声，觉得妙相所提十分精妙。

“妙相神僧不愧为得道高僧，此问问到了精髓之处，本王也想听一听统领大人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