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凉风吹拂着出早工收获玉米棒子的人们,吹拂着大队小学墙报上张贴的字纸,给这本就不平静的小村庄更添繁乱,张秀兰正自对自己独特的字体得意忘形之时,猛然记起颜永章曾经识得过他的字迹,心中猛烈不安起来,急忙告诉她那磨磨蹭蹭还未出工的粑耳朵男人勾长寿说我突然觉得那字体不妥,我可能这是弄巧成拙了。
勾长寿大惊,说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怎么办?
张秀兰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男人,想了一阵,咬咬牙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赶紧去出工,陪在颜永泰旁边,一旦有人抓捕或捆绑他,你趁机下毒手,一下弄死他。
勾长寿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结巴着声音问当众打打打死死人这这行行行吗?
张秀兰蔑视了他一眼,象当初指使勾文革送死一样骗说你不把水给他们搅得浑浊一些,你怎么逃避得脱公安局的追查?还有,你与邓二狗弄死二傻傻的事,现在你要打退堂鼓,都已经晚了。
勾长寿知道上了老婆的贼船,下不来了,只好胆战心惊地挑起箩筐,装模作样地陪在颜永泰身边,等待徐如今带民兵来抓颜永泰,趁火打劫弄死他。
时间慢慢地过去,已是半上午时刻,虽然只有少许凉风,总给掰玉米棒子的人们少一些燥热,妇女背着背兜掰着玉米棒子,男人则挑着箩筐往生产队保管室挑,人们有序地忙碌着,哪知,大队书记已经带领全大队的武装民兵,子弹上膛,把颜永泰干活的大地全包围起来,一时,人人勇跃活捉颜永泰,霎时,武装的民兵似天降的神兵,突然出现在往箩筐装玉米棒子的颜永泰面前,二话不说,按翻在地,更不需要验明身份,三下五下地先来一个五花大绑,也许是颜永泰经过无数次莫名其妙的捆绑,反而显得特别的镇静,倒是把与他一同掰玉米的人们惊得呆了,勾长寿终于等来了这难得的时刻,急忙第一个站出来,假惺惺地问:徐书记,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徐如今书记说:在学校的墙报上贴有他写的不待徐如今把话说完,勾长寿“啊”地一声呼出,说:我早说过,他这反动的心不死,多少人还不相信呢,这下可好,他闷不住了,自己又暴露出来了!
徐如今还没有说出墙报上到底贴了什么,他就急急忙忙先说出来,这才真是自行暴露。只见他边说边走到被捆绑的颜永泰面前,抡起手臂“叭叭”就是狠命两耳光,这两耳光是他聚集了几年来的闷气所发,也是急不可待,是要颜永泰两眼冒金花,嘴鼻大出血的了。当然更不止这两耳光,因为他要害死颜永泰,才能招浑水搅得更浑。
只见他猛地提起一脚,使劲地朝颜永泰的裆中踢去,口里骂道:老子踢死你个狗日的!看你还敢写反标不!?
他又一次自行暴露,不料,就在勾长寿置永泰死命一脚的瞬间,所有的人双眼一花,双手抓住永泰的两个民兵,被一股极大的气流所迫,拉着永泰,不由自主地一齐往后一退,让过勾长寿那要命的一脚,而勾长寿则象赛场上踢了飞球的球员,双脚朝天,头朝地,在那股强大的气流震动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人们惊骇的同时,骤见永泰身边人影一闪,捆在永泰身上的绳索就自行断落地上了。
几秒钟后,人们才看清永泰面前站着气定神闲的颜永章,正蔑视地看着从玉米地爬起来的勾长寿,哎哟哟地揉着摔疼的头,民兵立即将枪口对准颜永章,颜永泰弟兄俩。
徐如今吃惊地问:颜永章!你想劫走颜永泰?
颜永章笑了笑,说: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是寓言里讲的愚蠢故事,请问大家,谁写了那样的标语,还敢落下自己的名字?
徐如今说:是不是他颜永泰写的,我们有权抓住他本人,来开始调查!颜永章说:如勾长寿刚才那一脚,恐怕不待调查,永泰就做了冤死鬼了,是吧?徐如今怒道:这样说来,颜永章!你是一定要劫走人犯的了?!颜永章哈哈一笑:假如我要带走永泰,你们早见不到人影了。大家不知一个守林场的老头竟有如此吓人的威力,全都是由惊未了,徐如今问:那你来干什么?颜永章平静地回答:为了永泰不致糊里糊涂成为冤鬼,为了你徐如今不致再犯错误,我要求参加破获这起案子。他将“再犯错误”几个字说得特别的重,徐如今问:我犯啥错误了?颜永章说:假如我刚才不挡勾长寿那致永泰性命的一脚,请问这后果你徐如今就不担当责任?大家想起刚才勾长寿致永泰那一脚,要不是被阻止了,后果还真不敢想象哩。徐如今这时猛然觉得勾长寿很可疑,但,他是张秀兰的名义上的男人,他不敢做出决断,一时无语地站在那里。
勾长寿那一跤摔得着实不轻,揉了好一阵头,这时才冲颜永章吼道:你能破什么案
颜永章又是哈哈一笑说:我能破啥案告诉你,我就能破这样的案子,勾长寿,我告诉你,小打小闹的鬼把戏已经叫你丢丑又吃尽了苦头,这闹大的事情,可就不是丢丑赔点钱,这样闹着玩就能完事的了。勾长寿把颜永章看了好半天,才跳起来问:你说的是啥意思?颜永章说:啥意思?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但你也有不清楚和不知道的事,在这里顺便告诉你,对反标一案,要破,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