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当心!”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虎口脱险刘从善从马上飞身跃起,一把将刘胥扑倒,那支羽箭却正中刘从善的腹侧。剩下的那几名金兵见势不妙,夺路而逃,老卒刘忠哪肯放过这个机会,急忙带人追击!
“从善,你咋这么傻?”刘胥看着没入刘从善身体半尺的羽箭,失声痛呼,一时间手足无措!
“嘶~真……真疼啊!”刘从善捂着箭杆儿,疼得龇牙咧嘴!
“你忍一忍,咱们这就回营看军医,忍一忍……啊?”刘胥紧紧握住刘从善的手,颤抖着想要将他扶起来,慌乱之中,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这时,追击金军得胜归来的刘忠,原本还满心欢喜,笑逐颜开,当他看到躺在刘胥怀里的刘从善,笑容顿时在脸上凝固,连忙翻身下马问道:“二郎,你咋了,你可别吓唬阿爷呐?”
“叔~从善他,他为了救我……哎,都怪我太大意了!”刘胥满脸愧疚地解释道。
“叔,快来搭把手,咱们赶紧回营给从善看军医!”说着,就要将刘从善往马上拽!
而刘从善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惨白,他死死拉住刘胥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少将军,我快不行了,别……费力气了!”
“胡说,你小子壮得跟头牛似的,这点儿伤算什么,你给我起来!”刘胥自顾自地拖拽道。
“胥……胥哥儿,咳~咳,咱们是……兄弟不?”刘从善挣扎着问道。
“是,我一直都把你当手足兄弟!”刘胥郑重地说道。
刘从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银丝包边儿的豆蔻香囊,深深地嗅了嗅说道:“嘿~这是归义坊丙字巷……张家妹子送我的,帮我还给她,让她……别等我了。”
刘胥将香囊放回刘从善手中,佯怒道:“少扯跟老子这些,我不认得什么张家妹子,要给你自己去给!”
“好兄弟,算我求你最后一次,行不?她是个好女子,可惜······”说着,刘从善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时有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
“二郎~”刘忠俯下身子,与刘胥一起托着儿子,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刘从善用尽全身力气拭去刘忠脸上的热泪:“阿爷,我就要下去见娘了,咳~咳咳,你跟哥······好好活~”
“我的儿啊~”刘忠抱住渐渐冰冷的刘从善,仰天痛哭!
刘胥红着双眼缓缓起身,紧紧握着手中的香囊,望着狼烟滚滚的太原城,久久不语!
这一年,他十七;
这一年,他失去了最好的兄弟;
这一年,是靖康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