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后,吴晗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般沉溺儿女情长,燕寺丞是不要前程了吗?”
燕厉不疾不徐道:“下官并不赞同世子的观点。未婚夫受伤,未婚妻照顾,本是有情有义的美谈,这跟前程有什么关系?”
吴晗冷笑,“既然是未婚夫妻,只要一日没成婚就有变数在,你与她如此亲密,就不怕坏了她的名声?”
听到这里,燕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是我和阿檀之间的事情,不劳世子费心。”他道:“待此间事了,回京都后便去戚家商讨婚期。婚期定下后,定会告知世子。”
吴晗闻言脸色晦暗不明,屋里的气氛也变得凝滞起来。
好在燕厉还有理智,不管怎么说,吴晗始终自己的上官,就算对他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晾着他。
他主动开口问起吴晗的来意。
吴晗道:“龚云娘藏证据的密室里,除了桂党的罪证,还有一本木料账本。眼下龚云娘还未醒,木料账本的来历暂不清楚。”
“木料账本与汤山行宫有关?”
“对。”
交趾殿垮塌一案重启后,大理寺查到的所有证据都与桂之尧没有牵连,如今却在荣阳县县令府的密室里找到了他的账本。
到底是真的与他有关,还是有人趁机栽赃?看来只有等龚云娘醒了以后才有答案。
几日后,燕厉伤势大好,龚云娘也醒了过来。
得知龚云娘苏醒后,吴晗立即询问她有关木料账本的事情。龚云娘听后却一脸疑惑,似乎并不知道木料账本是什么。
吴晗见状便没有再问,而是跟她核实沧州桂党罪证的数目与内容。龚云娘强撑着精神查验完,没有任何遗漏。
吴晗心里有数了。
次日,他便动身前往沧州滨阳府,拜见拜见滨阳府督军李巍。来沧州前,元和帝便给了吴晗一道密旨,必要时可持密旨向滨阳府借兵。
桂贼猖獗,若直接去沧州拿人,势必免不了一场恶战。若是滨阳府肯出兵,捉拿桂贼便容易得多。
滨阳府督军李巍见到元和帝的密旨后,很爽快的借了五百人给吴晗。三日后,吴晗带着滨阳府军前往沧州捉拿桂之尧及其党羽。
桂之尧见大势已去只得束手就擒,与他狼狈为奸的沧州贪腐势力亦被连根拔起,此消息一出震惊朝堂内外。
为了稳住沧州局势,元和帝与太子商议后,迅速指派了临时代管的官员赴沧州上任,待他们到任后,桂之尧等一众罪臣被押解回京受审。
七月离京,回到京都已是十月中旬。
燕厉将戚檀樱送回戚家后,立即跟随吴晗去东宫拜见太子。
他将有关交趾殿垮塌案以及桂之尧沧州贪腐案的大小细节汇总后,一一上报给太子,太子越听越生气。
就在这时,吴晗收到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殿下,桂之尧留下一封认罪书后自尽身亡。”
太子愣了一下,瞬间变了脸色,“当真是自尽?”
吴晗道:“大理寺的仵作粗验了尸身,暂且没有发现他杀痕迹。”说完呈上潜川命人送来的桂之尧的认罪书。
太子快速浏览完认罪书后,神情一凛,“走,带着认罪书去见父皇。”
当一行人刚走到乾元殿外时,乾元殿外有人比他早到了一步。来人正是乾王之母,出身武安侯府的淑妃。
平日里喜好锦衣华服的淑妃,此刻卸去了金钗玉环,一身素色衣裙、神色哀痛的跪在乾元殿外。
太子不由得哂笑,不愧是武安侯府,消息果然灵通。
淑妃也看到了太子,当她的视线落在杨荣宝手中捧着的锦盒上时,神色变了几变。
太子面露微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带着杨荣宝进了乾元殿。淑妃看着他的背影,瞬间脸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