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剑南道到陇右道,这种南越国出产,后经名家雕刻的象牙梳子,我已经收到了各大商会的订单乞求,”秦少羽不依不饶的继续逼迫吴德令道,“嘿嘿,吴总管,您看您那每年给将军府赚取的六十万贯的进项......何来勇气,说要打理我的生意?”
吴德令瞪着眼睛看着秦少羽,颤抖着想从地面上站起来,但是尝试了三次没有成功,最终脸上憋得通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瞬间垮掉了。
“来人,将吴总管送去歇息,”季长庚见到吴德令竟然如此不堪,立刻找来随从将之拖出了升龙堂。
“小舅子,回到你阿姐身边,”秦少羽将白玉象牙梳递给了季鸾儿,然后招呼捧着玻璃弹珠对着窗外阳光左看右看的季长帆回来。
“看来今天不适合聊聘礼的事情,吴总管身体不适,二叔还是要要多体恤下属啊,”季鸾儿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象牙梳,语气轻松的把聘礼这码事儿给翻篇了。
“既然鸾儿你对聘礼一事不上心,那二叔我也不好越俎代庖,”这时候,季长庚再次把话题拉回了季长帆身上,“但家规就是家规,季长帆这顿惩罚,是逃不掉的,来人,请家法来!”
季长帆一听家法,立刻缩到了秦少羽的身后。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小屁孩已经对秦少羽这个敢直面硬怼季二叔这个“大恶人”的姐夫产生了十足的信任感。
“二叔干嘛这么大的火气,”秦少羽呵呵一笑,看起来轻松无比,“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必大家都闹得这么僵呢。”
“我季长庚这辈子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季长庚冷哼道,刚刚吴德令被秦少羽三言两语击溃,这极大的损伤了他的颜面,他必须在找回场子,“吴腾,左凌云,你们两个竟敢违令不成,快快取来家法!”
少时,左凌云心不甘情不愿的额走进了升龙堂,他的手中捧着一根金竹杖,给了堂上少年一个“我帮不了你”的眼神。
“鸾儿,执行家法吧,难道你想要违逆你父亲留下的家规么?”季长庚面色阴冷,他能感觉到季鸾儿目光中的深深恨意,但他对这种眼神颇为享受。
“二叔,可否再听侄婿一言,反正这家法也上来了,打不打的也都不差这点时间了,”秦少羽再次发声,这次,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愤怒。
给脸不要脸,那好吧,小爷我今天就让你彻底颜面扫地!
“你还想说什么?”季长庚仗着自己是长辈,便准备打长幼尊卑这张牌,现在他拿着季长帆的把柄,想要以长辈的身份给小辈施以家法,这走到哪里都说得过去。
“鸾儿,可否把将军府的家规给我学习一下,”秦少羽认真的对季鸾儿说。
季鸾儿旋即便让家奴送上了一本季氏家规交给秦少羽。
人家的家规了不起上百言就顶天了,你家直接整一本书?秦少羽看道那本拇指厚的家规就感觉头昏脑胀,但还是接过来忍住想要撕书的冲动翻看了起来。
“谁能述说一下,当日长帆擅自出府事件的来龙去脉啊,”秦少羽一边翻看,一边询问。
“二叔,公孙先生一向最是方正,这件事情由他来说,您不会有意见吧,”季鸾儿提议道。
季长庚看了一眼公孙长存,不以为意的说道:“谁说都一样,犯了家规就是犯了家规。”
“我就来把事情给姑爷说上一说,”公孙长存微微正身说了起来,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但很有穿透力。
“不久前,突厥小王子西铎突袭幽州,我幽州守军虽然大获全胜,但取胜的代价却非常大,甚至暴露了我镇北将军府的一些底牌。
但战后上将军与我等却从一些蛛丝马迹上察觉到,这次西铎帅军轻松兵临城下是因为我幽州军中有异族的奸细!”
说到这里,云姑和周无惊的目光变得极其犀利,十分不善的盯着季长庚。
“这么多年只有北大营扩编了人马,依我看,这奸细说不定就混在其中。”
“北大营中诸多色目人,这可是尽人皆知的!”
季长庚听到云姑和周无惊的话,竟然也不恼怒,而是轻声说道:“北大营扩编的人马都是从禁卫军中调取来,你的意思是怀疑陛下的禁卫军中有突厥奸细?”
“谁知道是是不是真的禁卫军!”
“二将军敢让我们逐一排查么?”
季鸾儿见到云姑和周无惊二人越说越激动,赶忙制止:“够了,让公孙先生继续说。”
二人这才消停,公孙长存也继续开口:
“于是上将军同我等定计,以上将军单骑诏安釜顶山山匪为诱饵,引奸细出洞,计划实施的十分顺利,当日不仅诏安山匪成功而且设伏将前来行刺的军中奸细抓获,之后顺藤摸瓜,抓取了异族奸细在幽州军中的最大头目!”
说到这里,公孙长顿顿了顿,看了看季长帆又看了看秦少羽,这才说:“但当日在釜顶山下正在抓捕奸细时,军中来报说小少爷失踪不见,疑似被军中奸细的残余力量绑架,各种信息表明,最有可能被绑架到的地方是风云谷!”
风云谷?那不就是风云驿所在的地方么?
听到这里,秦少羽突的合上了手中的家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冷冷的看向公孙长存。
“姑爷,你没听错,就是风云驿所在的风云谷,”公孙长存淡淡说着,“结果你也已经知道了,毕竟你就是后来事情的经历者。”
这时候,季鸾儿深吸一口气,用白玉象牙梳轻轻梳理着耳鬓垂下的一缕青丝,这缕青丝在21世纪被称作呆毛。
“我当时火急火燎的赶到风云驿,透过大门就感觉到了六股强大的气息以及一个孱弱的气息,我以为长帆就在里面,所以便奋不顾身的上前营救,但没成想,竟然阴差阳错救了我的未婚夫!”
季鸾儿用充满幽怨的眼神瞥了自己一眼,就像是再说“早知道是你的话,我一定要考虑考虑救不救的问题”。
秦少羽顿时就火大了,眼神回怼过去:怎么,亲弟弟就去救,未婚夫就要考虑考虑?女人,信不信为夫以后不给你做饭、不给你打扫卫生、不给你唱曲儿......等等,这好像对这女人造不成什么威胁啊!
季鸾儿宠溺的摸了摸季长帆的脑袋:“谁知道长帆这孩子只是偷偷跑出了府而已,就在妃子河边上玩耍,被将军府巡守发现并带回了将军府,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