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了许久,明玦等得不耐烦了:“神棍儿,你到底行不行,杵着不动是几个意思。”
淮北枳心说:我怎么动?我也正在想,这他娘的到底该怎么动?真当我是跳大神的啊!
嘴上却说:“哦,我动着呢,驱鬼么,又不是杀敌,寻常刀剑无用,得……得用意念,对,意念!”
淮北枳灵感来了,闭上眼,围着刘康乾神神叨叨念了一圈,而后突然轻喝一声,伸出一指,戳了戳刘康乾的眉心:“破!”
刘康乾一脸漆黑!
明玦目露怀疑,当然,也只能是怀疑。毕竟,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和驱鬼的打过交道,今天算是头一次,此刻见淮北枳长吁一口气后收势站定,他问道:“驱完了?”
淮北枳僵了僵,淡定道:“黑气没了,不是死了就是伤了。”
刘康乾额角的青筋抽了抽,见淮北枳一脸笃定,便勉为其难付出了一点微末的信任,在心里试探道:“唐棠,还活着么?”
无人应答。
刘康乾心里一紧:“唐棠?唐棠!”
“……”
刘康乾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吧?真把他给除了?!
完了完了!草率了!
“你!你……你真的把他给杀了?!”刘康乾心下懊悔,其实他刚和对方谈过心,已经没了想要除掉唐棠的念头了,之所任由淮北枳动手,是因为他打心底就认为对方是个骗子,这会儿发现人没了,哦不,应该说是‘鬼’没了,他反而有些急眼儿了:“鬼也分好坏,你怎么直接给杀了!超度!超度不懂吗!”
淮北枳呆了呆:“啊?哦……这个……我是修道,又……又不是念佛的,我也没想杀他啊,怎么你看见那只鬼死了么?”心里却暗道:这是什么情况!遇上个让自己驱鬼的疯子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让自己瞎猫撞上死耗子,真把鬼给驱了?
明玦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一只鬼死了还是超度了有什么区别,行了,都确定没脏东西了吧,没了就好,这都什么事儿!”说罢,他看了看刘康乾,道:“你出去歇会儿吧,等会儿该开饭了,我和这个神……先生有些话要谈。”
刘康乾有些失魂落魄的踏出屋门,独自立了半晌,最后不死心的在心里最后唤了一声:“唐白杨!”
心底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回应:“何事唤我。”
刘康乾愕然:“你!你没事!?”
唐棠轻嗤一声:“不然呢?”
“那你没受伤?”
唐棠冷笑一声:“我伤着呢,正在垂死挣扎。”
“伤……伤哪儿了?”
“不是用意念驱鬼呢么,这还能伤哪儿,自然是伤了脑子!一屋子傻缺!”
“……”刘康乾静默片刻,而后勃然大怒:“我草!果然是个江湖骗子!跳大神都跳得不专业,他是怎么骗得阿玦不惜卖了匕首都要将他买回来的!”
唐棠一声冷哼,喃喃道:“越活越回去了!”
淮北枳见刘康乾出了门,暗暗抹了把额间的冷汗,很想问问明玦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可怜自己好端端一个正经人,还得陪这两少年郎玩抓鬼的白痴游戏。
其实换做以前,这种事明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但他重生一回,亲身经历了一遭这天大的怪事,便再也做不到从前那般肯定了,若这世间没有鬼,那自己算什么?他自己不就是附了别人的身,才活到现在的么。
想到这里,明玦抬眸盯着淮北枳,眼都不眨,劈头问道:“你知道我从何处来?”
淮北枳笑了笑,不答反问:“想回去看看吗?”
明玦皱眉:“别装深沉,好好说话,你还知道些什么。”
淮北枳无奈看他一眼,道:“我能看到的也不多。”
“那就说说你看到的。”
“亡荡山。”淮北枳言简意赅道。
“还有呢?”
淮北枳明显心虚:“没了!”
明玦微眯着眼审视片刻,突然冷笑道:“你也是南见指过来的吧。”
淮北枳垂着眼,没吭声,板着脸继续装深沉。
明玦继续冷笑:“跟他一个德行,可惜没学到他的精髓。”
淮北枳扯着嘴角勉强一笑:“这也能看出来,你师父将你教得不错,别的行不行不知道,反正眼神就贼好。”
“南见为什么把你们给我。”
淮北枳叹口气,道:“你是先生的衣钵传人,我们是迟早要跟着你的,何不如早点过来跟你培养一下感情,况且,我瞧你想干的事儿不少,总也需要人帮忙。再者,北斋的一应事务你需得学着打理,先生不想这么早拘着你,但他又没法跟着你乱跑,所以才派我们来跟着,不仅可以帮你,也可以先把简单易上手的那部分事务慢慢交代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