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老赵和一个高挑精瘦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何书记,你看还行不?”老赵向身边的中年男人媚笑着问道。
“可以,可以,厨房间嘛,只要干净就行了。”男人看了我一眼说。声音虽柔和,脸色却很冷漠。
把外面的厨柜、小桌子凳子等一些东西,收拾进厨房间,我拿了一块旧毛巾,在水笼头把手清洗了干净后,同老赵整理好剩下的东西,我们三人就上了黑色的小汽车。
“这村里很多人都要重新建房,你要是来承包了,不比在你姐夫手下带班赚钱少。”何书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同老赵聊着天。
“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要何书记帮忙照顾了。”老何巴结地说。
“这好说,这儿不是我说了算吗?”何书记毫不谦虚地说,“三个月过后,有的村民就能办到建房手续,你可以提前把建房合同给他们签了。”
“那敢情好。那幢楼房到时也差不多主体完工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说你想重新修一间厨房,我抽十来个人,一天就给你建好了。”老赵很愉快地说。
“嘿嘿。”何书记笑了两声,“我们到前面的福满楼去喝酒。”
车子在一个公交站牌前停了下来,老赵转过身子,冲我说:“你在这儿坐十路公交车,到了那个农贸市场后下车,走两里路就回工地了。”
我刚下车,车子就启动了,在前面二百米处的酒楼前停下来,两人钻出车后,轻快而潇洒地进了酒楼。
等了约二十分钟,十路车才徐徐地开过来。坐在敞亮的车厢里,望着窗外大街上那纷乱的繁华,我提不起一点点激情,心湖里却有一圈圈冰凉的涟漪在微荡。
到了农贸市场后,下了车,有火热的阳光射照着。当我额头汗涔涔的赶到工地时,工人们早就下班吃过中午饭了。在食堂的大铁盆子里拿了两个干馒头,不好意思回房间,我就用红色的塑料水瓢,在灶台上的暖瓶里倒了些热水,狼吞虎咽地把两馒头送进了胃里。
来到房间里,新娃儿正坐在床边,见我进来,他就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给你打饭,带班的请你在外面吃了没?”
小赵子刚好路过我身边,接过新娃儿的话,挥着缠着纱布的手,故意大声嚷嚷:“肯定在外面吃好的了,他小子今天走狗屎运了。”
傍晚时,我们几个老乡在屋子里,正说着玩笑话,外面传来很大的吵闹声。我们立即静下来,有些诧异地听着。
“难道他们的人在打架了?”钱广低着声音说,“我们出去看看!”
夕阳把老赵的一张大脸映照成酱紫色,他踉踉跄跄,手里高高地举着一块砖头,嘴里还不住的骂道:“他妈的,一个村书记,有啥鸟能耐,我要砸死他丫的!”
他是喝过酒了,在借着酒发着疯。他摇晃着往前跑,他的老乡就死死地抱住他,有人并拿掉了他手里的砖头。
“他是个混账王八蛋,中午他只请我吃饭喝酒,就不肯请你,我我我去揍他这个混蛋东西。”他瞥见了我,就瞪着血红的眼睛,吐词十分清楚地说。
“你快说嘛,请你吃饭了的。”小赵子抱着老赵,涨红着脸急切地朝我喊。
我没有理会小赵子,冷冷地看了带班的一眼,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我和新娃儿在六层楼拾掇灰桶、铁架子和木板。我俩要把这些东西从楼梯间,一一的搬上七楼的屋面,下午瓦工们就要上来砌墙了。
我俩刚满头大汗的,把所有需要的物件搬到楼面上时,带班的老赵手拿对讲机,铁青着脸上来了。
“东面,东面a楼,可以吊砖上来了。”他朝着对讲机喊道。
不一会儿,矗立在空中的塔吊,朝我们这儿缓缓而沉稳地,伸过来长长的手臂。一大铁笼子砖块,在又粗又长的铁链子牵引下,向我们上方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