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做生意,除了凭运气和手段,更重要的还是打情报差。
古代的消息没有后世灵通,眼下江东一带物价骤涨,估计很多北方牲畜贩子还不知道,这倒是可以成为御马监南场开门红的生意。
一千多匹马和六万多羊,足够卖到三十几万两银子了,而这只是一个冬季的收获……
这么玩下去,朱由检估计单单蜂窝煤的对外贸易,就能成为御马监的一个重要收入。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还是……
“殿下!”
忽的、熟悉的一嗓子把朱由检叫回了现实,他看向门外,果然看到了穿着一身山文甲,怀里抱着头盔的满桂。
“进来吧。”
见到满桂这个朴实的汉子,朱由检也笑着招呼道:“如何、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嘿嘿、殿下……”满桂对朱由检的感情很深,尤其是对方对他的知遇之恩,叫他这个嘴笨的汉子十分感动。
他走进了正厅,随后作揖,才笑呵呵的对朱由检道:
“孙应元那厮在帮戚总兵和秦总兵准备开拔的军需,想问殿下能不能调一千挽马,帮助戚总兵他们运送军需前往辽沈。”
“调!”朱由检起身道:“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们的军需够还是不够。”
说罢、朱由检就走向了后门,而满桂也跟上,随后在朱由检上马的时候扶了一下。
等朱由检坐稳了他自己才翻身上马,而朱由检也看着他开口道:
“勇士营的三千骑兵怎么样了?”
“殿下、还是那个问题,军马不够。”满桂一听是这问题,顿时大吐苦水道:
“按照精锐骑兵来配,最少要一人四马,一马驮甲胄,三马换骑,才能保证日行一百八十里,当年北虏就是靠着这样的配置打到了大食那边。”
“能当军马的,最少也要有中等马的程度,但眼下军中的中等马不过五千匹不到,连一人双马都达不到标准。”
满桂的话有些得罪人,但朱由检就是喜欢他口才不行的性格。
要是满桂八面玲珑,他反而有些不放心了,因此他笑着安抚道:
“无碍,近来不是贸易得到了六千多下等马了吗?好好喂养,到时候你的勇士营也可以扩充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看向旁边的曹化淳道:“北场眼下有多少上等马,中等马,下等马?”
“回殿下。”曹化淳在马背上作揖道:
“眼下军中上等马1680匹,中等马12352匹,下等马28160匹,总计40592匹。”
“其中上等马都是种马,中等马中有7400匹都是母马。”
“下等马中,有4600匹可以培养为中等马充为军马,剩下的两万三千匹多为下等马,不是挽马、就是驽马。”
“挽马顶多用来运送辎重,拉车、耕地,驽马则是供精锐的步卒行军。”
御马监的马匹数量,已经从朱由检刚接管时的大小马匹三万出头,扩展到了四万有余。
这只是两个月的成果,明岁这个时候,或许御马监的中等马中,能拉出两万作为军马了。
想到这里,他对王承恩交代道:“培育马种的佃户,可以时不时叫大庖厨送些肉食过去。”
“奴婢领命。”王承恩点头回应,而朱由检也对满桂笑道:
“你也听到了,下等马里面有四千六百匹可以培育为军马,算上原先的四千九百多匹,已经可以保证你手下的勇士营能一人三马了。”
“嗯,末将清楚。”满桂也裂开了大嘴笑道:
“那些马眼下末将都叫手下的将士跟着佃户去喂养,估计来年开春之后,他们就能长膘成为合格的军马了。”
“对了殿下。”曹化淳突然开口对朱由检补充道:
“开春之后,马匹要放牧,不能继续吃豆子了,不然以北场的规模,得被吃垮了。”
“一匹军马要想不掉膘,最少要配给三十亩草场,增膘最少得五十亩。”
“眼下北场有马四万,耕牛三万五有余,羊九万只,。”
“另外还有骆驼三百七十头,暹罗进贡的大象三十四头,驴六百四十头。”
“其中供应皇宫的羊得留下三万,耕牛最少需要四万亩草场和三万石豆,羊五千亩,因此北场能供应马匹的草场只有三十七万亩。”
“下等马最少十亩,上等马最少五十亩,中等马最少三十亩,选拔出来的军马如果每日被乘骑,那也需要五十亩。”
“因此、仅仅战马,每年最少就要八十三万亩草场,而眼下御马监北场只有三十七万亩可以放养战马的草场……”
御马监显然是没有这么多草场的,因此怎么养马就成了问题。
当然、朱由检可以在明年开春后,直接取缔顺天府和永平府的蓟镇,用蓟镇的马场来养马。
不过比起这个,他有更直接的办法,那就是直接干草搭配精料喂养。
“军马和上等马、都用干草和精料喂养吧,至于下等马中的挽马租借给开荒的佃户耕种,驽马则是联合这次贸易的其他下等马,卖出五千匹前往江南。”
朱由检这句话说出来,御马监的驽马就减少了五千匹,这些都是可以为步卒用来代步的马匹。
不过他并不担心到了需要的时候驽马会不够,说白了,掌握了蜂窝煤的他,根本就不用了担心草原不和他贸易。
只要一直开展贸易,那么驽马就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手中。
况且、两年以内他也没有要打仗的心思,除非局势紧迫。
所以、对于他的话,曹化淳理解之后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时,他们也骑马来到了军营的东北角。
这里是武备库和粮仓,而眼下这里聚集了上千白杆兵和浙兵的人。
他们在不断地将甲胄和军粮、酱油等东西装车。
装车的不远处,戚金和秦邦屏、秦民屏、孙应元等三人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不过在他们见到朱由检到来的时候,便纷纷走上前,对朱由检作揖道:“殿下。”
“行了、别虚礼了。”朱由检看了看正在将军粮装车的兵马们,皱了皱眉转头对曹化淳道:
“御马监眼下还有多少粮食?”
“回殿下、还有四十三万石粮食。”曹化淳不慌不忙的回应,而朱由检大手一挥直接道:
“调三千挽马,再装粮一万六千石,沈阳和辽阳各送八千石。”
“殿下、这……”听到这话,戚金和秦邦屏等人顿时欲言又止。
不过、朱由检却笑道:“一万六千石,也就够两部吃一个半月罢了。”
“若是来年后金围城、这一个半月的时间,能挽救不少事情。”
朱由检意味深长,毕竟在他看来、目前努尔哈赤已经摸清楚了辽东的底子,极有可能会再度发动进攻。
哪怕浙兵和川兵前往辽东,恐怕也无法阻止努尔哈赤。
如果他不动手占据辽东,那么仅凭赫图阿拉,铁岭,开原,抚顺和东北卫所的一些少量田地,根本就养不活二十几万后金军民和数十万汉人。
努尔哈赤必须得到辽南,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听到朱由检这么说,戚金只能抱拳回礼,而秦邦屏等人也是。
倒是朱由检看向了秦邦屏道:“马秦氏老夫人,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万岁和殿下给了她这么多银子,她绝对会在来年年底前练出一万兵马,随后带一万兵马北上援辽。”
秦良玉的话让朱由检暗自点头,也就是说来年年底后,他手里的人马最少也有八万了。
到时候如果辽镇还无法解决事情,就把八万人马都调往辽东。
再收复开原,铁岭,抚顺,把努尔哈赤直接拖死在小冰河大旱中。
想到这里、他对戚金和秦邦屏等人深深作揖道:
“几位将军明日就要出发,今夜也就不饮酒了。”
“我从宫中带来了不少熊掌和贡茶,稍后请诸位前往衙门后院,我为诸位践行。”
“多谢殿下!”戚金几人抬手作揖,而朱由检看了一眼那些还在忙碌的浙兵和川兵,心中忍不住暗自叹道:
“也不知一年之后、这些人中能活下来多少……”
叹息结束,他便和戚金等人前往了御马监衙门,大家以茶代酒,吃着东宫庖厨做的饭菜,直至天色彻底黑了之后,才纷纷告别。
第二日一早,朱由检也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孙应元和满桂,还有七卫一营的将士,站在燕山大营东门两侧,目送戚金等人拖着长长的队伍,向着辽东前进。
也就在浙兵和川兵向辽东开拔的时候,西南的布局也开始慢慢起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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