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骑铳打完,前军铁骑熟练的在将骑铳放回铳袋的同时大吼,但大吼之余也拔出了长刀短锤。
“额啊……跑啊!”
瞳孔之中铁骑的身影逐渐放大,终究有人受不住转身逃跑,而这一跑便彻底让督战队的圆阵无效。
后排跟上的中军铁骑错开身位,举铳瞄准了督战队圆阵,下一秒扣动扳机。
只见火星飞溅,圆盾被击穿,举盾的士兵一排排倒下,露出了盾阵之后毫无防备的督战队叛军。
“杀——”
当上千铁骑迎面冲来,没有阵型的督战队被一瞬间凿穿,冲垮,撞飞。
短锤和长刀成为了收割生命最好的利器,而朱由检更是以千金之躯,取出了自己的四力弓,纵马往返于乱军之中,连射九箭,每箭都没入叛军面颊之中……
陆文昭和孙集紧紧的跟着朱由检,却在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没有必要。
朱由检的马术和弓术太好了,他知道自己年纪不到,力气不大,根本就不拔刀厮杀,而是隔着数步使用弓箭面突。
见状、二人也开始尽情厮杀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提前出阵的陆修策马从远处奔来,五尺长刀的刀尖上还挂着一人的头颅。
“夏仲静已死!诸军劝降,降者不杀!”
纵马面突的朱由检一直关注四方,见到陆修得胜归来,便在纵马之时放声大喊。
他这一喊、便让拱卫他的百余名天策卫铁骑注意到了,纷纷跟着大喊了起来。
而他们的这一喊,直接让所有人愣住了。
督战队也在这一刻被明军全歼,只剩下退守各边的叛军。
这群手拿农具的农夫看了看四周,见到督战队开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都全数倒在了地上,而地上鲜有官兵的尸体后,他们也纷纷丢下了农具,蹲下投降。
“受降!”
朱由检甩了甩因为多次拉弓而酸痛的右臂,同时下令。
孙集得令后,也开始命人受降,另外叫人前往东平城,让城中的知州准备饭食和豆料。
风云变化的战场局势让东平守军傻了眼,谁也没想到战事会突然就在一刻钟的时间内结束。
当他们看到挂有代表齐王出征的文书时,城头上的东平州知州,随即连滚带爬的带着一脸血污,叫人打开城门,杀羊犒军。
他倒是想见上朱由检一面,但是朱由检可没有闲工夫搭理他。
战事结束后,他带人着锦衣卫的人远离战场三里,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的同时,扭了扭自己有些发僵的右臂。
“陆修,记伱一功,回京之后去找化淳支一千两银子吧!”
朱由检不吝的赏赐,而陆修闻言,也将刀尖上的夏仲静首级取了下来,递给了旁边的锦衣卫,随后笑着作揖道:“谢殿下恩赏。”
在他高兴时,身上有不少血污的孙集和陆文昭也骑马走了过来,随后翻身下马。
孙集先作揖禀报道:“殿下、叛军已被全数击溃,斩首应该在两千左右,俘虏不会低于七千。”
“大军疾驰时,留下恢复马力的军马也在南下的路上,距离此地三十里,慢慢走估计还需要一个时辰。”
一人四马虽然是四骑卫的标准,但疾驰过了头也会容易掉膘。
加上如果以一人四马冲入战场,恐怕会折损不少马匹,因此在疾驰到距离东平二十里外后,朱由检就命三百人留守,看管一万五千多匹军马,帮助它们恢复马力,自己则是领兵疾驰,杀向了东平洲。
东平的战斗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和轻松,相比较东阿的沈智还能指挥兵马结阵而守,拖了两刻钟。东平夏仲静的表现就可以说是稀烂了。
尽管面对天策卫,即便是同等人数的建虏也不敢说能赢,但最少为将者应该带精锐撤退。
要是底子都打没了,自己独身跑出去也没有用。
“叛军乌合之众,等后续军马赶来,即刻出发,搜寻徐鸿儒的踪迹,一战而定!”
连续打了两仗,朱由检也摸清楚了叛军将领的素质和兵马的素质。
总的来说、闻香教这次的叛乱,基本上都是用十分之一的精锐,裹挟十分之九的乱民去攻城。
但这所谓的精锐,别说对付上直的明军精锐了,就是一些穿着鸳鸯战袄的卫所兵他们都对付不了。
不过这样也好,尽管叛军战力不行,但连续破敌的捷报如果传开,那么可以极大地震慑中原之地的藩王。
是的、朱由检要借这个机会,一口气将中原的藩王革新,将数千万亩的藩王俸田给释放出来。
“殿下、东平知州给兄弟们准备了猪、羊肉……”
朱由检下令后半个时辰,天策卫打扫了战场,又命东平知州看管俘虏,而陆文昭也端着一盘烤羊腿走了过来。
朱由检看了一眼羊腿,随后瞥了一眼坐在草地上休整的天策卫兵马,一手用小刀,一手割羊肉,随后问道:
“去问问孙集、我军死伤如何?”
“回殿下、受伤十七人,未有一人牺牲,不过有一百二十多匹军马伤了腿,伤愈之后,恐怕也只能做挽马了。”
陆文昭是有备而来,早就询问了孙集关于兵马的死伤了。
不过即便如此、天策卫没有一人牺牲的消息还是比较震撼。
只是回过头来想想,没有人死伤也不奇怪,天策卫一人三甲,没有钝器的情况下,这些消瘦的农夫怎么可能对人高马大的他们造成伤害?
“让各军吃快点,半个时辰后启程向郓城,羽林卫估计已经抵达郓城了。”
朱由检着急生擒徐鸿儒,而陆文昭见状也连忙去通知孙集。
好在东平物资充裕,马料和粮食都有。
用马料喂了战马恢复马力后,孙集亲自前来回禀,而朱由检闻言便直接下令道:
“每人带豆三斤上马,向郓城进军!”
“得令——”孙集应下,随后让传令兵传令全军。
此刻已经是酉时六刻(18:30),天边渐渐出现了一抹鱼白肚,而大军整装待发,向着一百二十里外的郓城出发。
为了生擒徐鸿儒,朱由检也顾不得马力了,大军全力向着一百二十里外的郓城赶去。
以三十里换乘一次成为了天策卫的常态,只不过当天色都暗下来,大军距离郓城只有三十里的时候,忽的前方的塘骑打响了响箭。
“吁……”
见响箭在夜空中炸亮,朱由检也开口道:
“全军下马,恢复马力。”
黑夜不如白天,没有旗语可以看,因此只能口口相传。
好在大军比较聚集,因此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人都翻身下马,随后将准备好的三斤豆料喂给了四匹战马。
两盏茶的时间后,黑夜中才有火光朝着大军赶来。
一队锦衣卫策马而来,翻身下马作揖,对朱由检开口道:
“殿下、羽林卫传来消息,郓城已经被攻破,徐鸿儒在两日前已经向济宁开拔而去。”
“……”听到徐鸿儒跑去打济宁了,朱由检便询问道:
“带去了多少兵马?”
“郓城回禀的是精锐数千,乱民数万,另外一些散落在乡野的乱民也在向徐鸿儒本部聚集。”锦衣卫回禀,而朱由检听到这话后,便转头对陆文昭道:
“袁可立现在在何处?”
“回殿下、袁巡抚应该在在滋阳县”陆文昭作揖回禀。
“滋阳县……”朱由检呢喃一声,随后皱眉道:
“按照乱民步行的速度,乱民眼下应该在我们东南方向的六十里外,袁可立应该也知道乱民的意图,两方应该会在明早碰面,在蜀山湖东侧一带交手。”
“那殿下、我们……”陆文昭试探性开口,而朱由检则是抬手道:
“先把妄图和徐鸿儒会师的其他叛军解决。”说罢、朱由检对孙集下令道:
“传令全军休整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南下出发,明日我要生擒徐鸿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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