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关于朔月女士那波云诡谲又诡异难测的一切,于当前事件来说并没有太大助益。
这位最低调最神秘的邪神,在这个副本里只是一个遥远的插曲。对易文君来说,当下最重要也最紧迫的事,就是探明十天后那颗爆炸的“太阳”的真相!
而恰好,共助会的线索量送上门来,并且买一赠一送了一个战争之主的使徒多米尼克。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探索共助会势在必行!走!现在就走!
易文君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了,提着多米尼克就要直奔共助会的隐秘地点。
但多米尼克大惊小怪地阻止了:“等等!等等!伊莎贝拉,你糊涂了?我们现在还没加入共助会呢!没人领路,我们怎么进去?”
行!领路人是吧?
易文君一拍脑门,转头就要去找上一回的领路人莉莉。
但她刚一转身,却又被多米尼克一把拉住。
“等等!伊莎贝拉,你怎么总是问共助会的事?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
说到这里时,多米尼克向易文君挤眉弄眼的,于是易文君这才想起,多米尼克虽然是给她打下手的人,但两人的根本目的却并不一致。
对于易文君这样的玩家来说,玩游戏当然是随心所欲的,自己觉得怎么好玩就怎么玩,自己觉得哪个地方有意思就往哪个方向探索,阵营也好立场也好善恶也好,这些都不是玩家优先考虑的事。
所以,当易文君对王都十天后爆炸的那一颗“太阳”的真相感到好奇时,她便理所当然地向着这个方向探索了。
可是,对多米尼克和尤里乌斯一行人来说,他们的目的却是进入书世界的深处,解开战争之主的神格碎片的封印,除此之外,就连探索灭国的“太阳”的真相对他们来说都是附带!
因此,作为“伊莎贝拉”的易文君的行动,以及她热衷的方向,就变得可疑起来。
想到这里,易文君对上多米尼克的视线,发现他的眼中果然出现了些许狐疑,但易文君面不改色心不跳,谎言张口就来。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们的目的,可如今我觉得最大的线索或许就在共助会里,我觉得如今的共助会或许已经获得了许多有用的消息,只不过被十天后的那场灾难打断没能外传……多米尼克,难道你不这样想吗?”
多米尼克眼中的怀疑散去了一些,但对于易文君的说法他还是摇头:“不对,不对,伊莎贝拉,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共助会真的找到了‘线索’,那么共助会的负责人绝对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出,而既然他们没有传出消息,那就说明没有线索——至少现在还没有。”
共助会本来就是为了寻找战争之主的神格碎片才潜伏在生命教会里的,其它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服务,所以他们如果真找到了关于神格碎片的蛛丝马迹,那么他们绝对是要立即写报告发给上级的。
但事实上,直到十年后,战争之主的使徒们都没收到共助会这段时间的报告,那这也自然说明了他们在这个时间点上什么都没找到。
易文君直接一个反问:“但事到如今,我们能探索到和接触到的最大的问题与线索,似乎都在共助会内,而如果你坚持共助会里没有线索、坚持不需要去共助会,那我们如今又能做什么?你难道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易文君使出了重点模糊,并用义正辞严的质疑来掩饰自己的破绽。
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得到了多米尼克的回答。
“当然有!”多米尼克面对质疑,凝重点头,“我已经初步发现一些线索了!”
易文君:“……”
还真有啊?!
没想到啊小个子,你竟然还真能发挥作用?
易文君表示洗耳恭听:“什么线索?”
多米尼克神色越发凝重:“你还记得我们去打扫的那个地下会堂吗?”
“当然记得。”
你同伴麦伦就是在那里丢的,并且你还表演了一个当场失忆,这叫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地下会堂呢?
多米尼克道:“我认为,书世界的每个地点的出现都是有深意的。就像是一本,第一幕时出现过的枪,在第三幕时必然要响,所以按照这个道理来推测,伊莎贝拉你仔细想想——为什么我们开场就出现在地下会堂?为什么我们需要打扫这里?是不是因为这里正藏着什么重要线索等待我们去探索?!”
“……也不一定,你说的第一幕和第三幕是常见的大情节叙事,但万一书世界里是一本反情节反结构的呢?在一段非线性非连贯的现实里,你怎么知道你睁开眼看到的是代表开始的‘第一幕’还是代表结束的‘第三幕’呢?而且体裁的不同也不能将这句话生搬硬套,比如说在……咳咳咳!”
迎着多米尼克谴责和不赞同的目光,易文君轻咳一声:“没什么,你继续。”
多米尼克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我认为,我们在进入书世界后第一眼看到的东西、身处的场景,以及第一件要做的事,或许都有各自的意义,哪怕只是象征意义。而只要我们将这个‘意义’抽丝剥茧,得出真相,这或许就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极大帮助!”
易文君点头:“那你觉得地下会堂象征着什么?或者说你认为地下会堂能给我们什么帮助?”
多米尼克显然已经考虑过了这个问题,对此侃侃而谈:“很显然,地下会堂象征着远离光明的黑暗,而它的三条长廊上紧闭的关押室的大门,则象征着不可宣之于口的隐秘,最后,在打扫时,那个绿绶带告诉我们走在长廊上时决不能脱离‘注视’——伊莎贝拉,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黑暗,隐秘,不可断绝的注视,它们加起来就是隐匿!是隐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