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都很期待喝到两人喜酒。”
荆南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眼神深不见底,犹如深夜。
管和钰嘴唇泛白,他从小被管父掌控,长大后渴望完全自主的人生,追求自由的恋爱,叶宝茗在他心中就象征着部分自由。
和她在一起,就好像在反抗管父一般。
在今天之前,他非常乐意和她结婚,但此刻管和钰生出淡淡的排斥感。
所有人都在逼迫他,熟悉的窒息将他包围。
“阿钰去吧,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叶小姐,希望我承认她吗,我现在承认了,你们可以去结婚了。”管父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管和钰身上发毛。
管父心中已有决定,大儿子太令他失望了,不仅在婚事上反抗他,公然维护叶宝茗,还得罪了荆南岭。
管和钰无法接手管家,或许他该培养二儿子。
“管老爷同意了。”副官做出邀请的手势,“管公子,叶小姐,请吧。”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管和钰,无数压力落在身上,可他仍然想拒绝。
“我不——”话语卡在嗓子眼。
管和钰身体像石头一样,他看到荆南岭的手似是无意一般搭在枪套上,那股恐怖的感觉又来了,这次比上次还要可怕。
对方是真的对他有了杀意。
管和钰答应了。
副官笑了,这不就行了吗,何必要垂死挣扎。
司令可不会放任这种人在云小姐身边晃荡。
两个士兵在副官的示意下,强硬将叶宝茗和管和钰夹在中间,朝外走去。
叶宝茗脸色复杂,她是想和管和钰在一起,可这种形势让她有些难受。
她之前幻想管和钰会像国外人那样求婚,浪漫的教堂,精致的花束,放飞的气球,以及闪耀的钻戒。
而不是这样,被人强迫带过去,这和她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
叶宝茗想过争论,然而对上荆南岭的眼神后,如同凉水浇头一般,浑身都在发抖。
心中蓦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她拒绝,他会使用更强硬的手段。
那个男人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中,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叶宝茗敢大闹喜堂,是明白管家不会对她怎样,但换成荆南岭,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绝不是心慈手软的男人。
闹剧结束,其中两人离去。
留下来的众人一阵唏嘘,说是去领结婚证书,这就跟去坐牢似的。
可谁让他自己闹出这些幺蛾子呢。
云父对眼前的发展震惊不已,就这么一会,场面已经翻转。
说实话,管和钰那副被强迫的模样还挺让人解气的,就他之前还敢当众踩他女儿的脸面。
这会他看荆南岭都顺眼不少。
当然要是这人不图谋他的女儿就更好了。
云姝安静地站在原地,白嫩的小脸有些疲惫,这一身嫁衣以及头上的饰品颇具分量,她脖子都有些酸了。
荆南岭垂眸,低声问道:“想回去吗?”
云姝抬眸,看了他好一会,才小幅度点头,“嗯,想回去。”
乌黑长发上簪着的珠簪随之轻轻晃动,衬得那张小脸越发动人。
荆南岭顿了顿道:“好,那就回去。”
副官向前一步,弯腰恭敬道:“云小姐,车在外面准备好,马上派人护送您和云先生、云夫人一起回去。”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和对管和钰、叶宝茗完全是两幅面孔。
云父刚想拒绝,云姝已经答应下来。
“爹,你看我身上的衣服,能出门吗?”
她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裙摆逶迤,头上珠翠环绕,容色惊人。
云父叹气,也是,谁能想到原本大喜之日变成今天这样,只能捏着鼻子跟在荆南岭身后。
随着几人前进,周围两排士兵腰背更加挺直,神情肃然。
这位可是未来的司令夫人,谁敢怠慢她。
门外停了两辆车,云家父母上了一辆,云姝上了另一辆,荆南岭也在那辆车上。
云父气得不行,这个大尾巴狼竟然光明正大觊觎他的宝贝女儿,当即要下车,被云母拉住。
“放开我,我去带姝姝过来。”
云母嗔道:“就让他们坐一起便是,光天化日之下,能做成什么。”
云父语塞:“可、可……”
云母压低声音道:“没必要,我们的女儿并不傻,谁对她诚心诚意,谁心怀不轨,相处一会,她能感觉到。”
“而且经过今天这事,你也该明白,现如今姝姝身边最缺的便一个强大的保护者。”
云母观察荆南岭的角度和云父不同,作为女人,她察觉到荆南岭对云姝的郑重和认真。
管家已经被划出夫家人选,刚才云姝又被这么多人见到,等时间一长,消息传开,麻烦的事还在后头。
荆南岭是最适合云姝的人选,他拥有的权利和地位可以让云姝活得相当自在。
云母的分析让云父无话可说,只能憋气坐在座位上。
前方的车辆上,司机目不斜视开车。
荆南岭坐在后座,柔和的光线洒在身上,那森寒俊美的眉宇也仿佛带上淡淡的柔和,金色的链条微微反光,墨绿色的斗篷衬得身形越发挺拔。
云姝仰着小脑袋,小声道:“谢谢你。”
要是没有他,她今天绝对会陷入麻烦。
荆南岭道:“已经两次了。”
“嗯?”云姝疑惑一下,随即想起火车上她也是这样道谢,加上这次,已经道谢两次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莹白的小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荆南岭眸色渐深,半晌道:“你对那那位管家公子什么看法?”
“我只见过他一次,非要说看法的话——”云姝想了想,“感觉他挺奇怪的,他好像不太想和叶小姐结婚,可是两人不是才深情表白一番吗。”
她面上是纯粹的好奇,没有难过,也没怨恨。
荆南岭嗯了一声,神色淡然。
前座的司机心中擦汗,那位管公子运气不错,亏得云小姐脾气好,要是她表现出对他的不满,司令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若是云小姐对他有感情,那他就会更惨。
车子到达云家。
云姝正要下车,身后嗓音响起。
“我帮了你两次。”
云姝回眸,男人微微倾身,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她的心脏瞬间漏了一拍。
然而那只手却在靠近的一刹那轻轻掠过,如同蜻蜓点水,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灼热,转而伸向上方。
细微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
他缓缓收回手,手上拿着一个珠玉流苏簪,“谢礼我就收下了。”
强大俊美的男人手中把玩精致的簪子,就这样看着她,从容泰然。
云姝眼眸微微瞪大。
这边云父见女儿一直在车上不下来,出声催促。
“姝姝到家了。”
然后车门被唰地打开,云姝头也不回地朝家走去。
车中,荆南岭不急不缓地将簪子收起。
云父一头雾水地看着女儿快速回家的身影,转头对荆南岭道谢,“多谢荆司令。”
“不必客气,她已经谢过了。”荆南岭道。
跟在云父身边的云母若有所思,她女儿刚才是脸红了?
……
平海市权贵商人众多,管家人脉有限,只在婚礼当天邀请了部分人,但这类消息一向传得极快,尤其是荆南岭突然出现在现场。
作为国内最强大的军阀,他的一举一动向来引人注目。
第二天大多人就知道管家大公子的亲事黄了,也不能说黄了,是新娘换成了另一家小姐。
这两位貌似还是真爱,另一家小姐还来了出抢亲的戏码,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还是荆司令亲自派人护送他们去领结婚证书,听着很友好,但只要知道荆南岭是冲着谁去的人就不会有这种想法。
荆南岭明显是在断绝云小姐和管和钰的所有可能,没看见他还送云小姐回家了吗。
这样一看,不近人情的荆司令是要铁树开花了?
外面消息传得热火朝天,云家没有时间关注,他们正被另一件事占据注意力。
连夜赶回来的云飞宇面色铁青,他刚回到家中就听到父母说妹妹被人在婚礼上当众下脸。
云飞宇恨不得拿个木仓崩了管和钰,那家伙也敢嫌弃云姝。
脑子不清醒的蠢货,他不会让管和钰好过的。
在听到荆南岭的事后,云飞宇皱眉,还是将火车上的事说了出来。
云父云母面面相觑,原来还有这一遭,难怪女儿对荆南岭态度不同。
那云家对荆南岭的态度要变一下,至少要热情点,好歹他救了云家的宝贝。
就在云父思索抽空去司令府拜访一下时,一个拜帖被送到云家。
云父拿起拜帖,心中复杂。
这才第二天,荆南岭就准备正式上门拜访,好像确实是如妻子所说,他对云姝非常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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