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浩渺,苍生庸碌,这是我来到世间的二十四个年头。像大部分的人一样,回首过去这些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岁月,大部分时间都在迷惑着,其实也无非是那终极三问——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在无数个的日夜的思考中,渐渐变得麻木,像上了发条,机械的学习,工作,生存着。宇宙何其宽广,有没有什么目的,生灵又有没有什么目的,还是只是一个不可知的存在的自发幻想。生命如果是无限大的白纸上的黑点,能有多幸运或不幸的概率相互碰撞,然后聚合或分散。渺小而自知的人类,总在分辨善恶,揣度生死,生吃着理想又标榜人性,可怖而温柔。说起来,人生在世真想有个能奋斗的目标,那样的话,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无聊……”明渺坐在湖边,低垂着双眼在手机上打着些不知所云的字句,这是他这几年的习惯。
远眺天际,黄昏时分,暗红的落日只剩下小半,像是告别的最后一瞥,余光将周围些许云朵映成金黄,时而遮掩,时而嵌入,将离别的不舍伪装成优雅。微波荡漾的湖面倒映着这最后的艳丽,随着涟漪在微风中如梦如幻的飘动,像在挥别着即将成为过去的当下时光。
“优雅,真是优雅壮丽的道别……真是无聊……”一边吐槽着自己的脑洞和多愁善感,明渺一边扶起自行车悠哉地朝着回家的小路晃荡而去。
这里是恬富省溪巳县,作为一个坐拥省内最大淡水湖——早海的县城,由于早年的过度砍伐和环境污染,没能坐上省里快速的发展的快车,只在近年的环境治理后才走上发展正轨。明渺从很小的时候便随父母工作上的调配从偏远的乡村来到了这个小城,那时候从故乡来这里要半天的时间,还要除去因路况不好修车的意外情况。
大学毕业后明渺选择回到了这里,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可能是想陪父母,可能是想建设家乡,也可能是单纯的不喜欢大城市浮躁的人和氛围。“人得有个崇高的理想,生活才不会太过无趣。”明渺总记着父亲教导的这句话,所以他喜欢过很多的东西,可他发现自己都不是太感兴趣,也都只是浅尝辄止。后来明渺放弃了,新事物,新人物不断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接触的越多,他感到的是更多的迷茫;于是像大多数上大学后彻底放松的学子一般,开始了三年的游戏生涯。
三年间,他在网上交到了一个好友,跟大部分缘分一般,在投机地聊了大半年之后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可能因为性格相似的缘故,他们不似其他异地情侣一般轰轰烈烈,反倒有老夫老妻般的从容,日常交流也稀松平常。直到毕业那一年在女友一句“我们分手吧”的商量语气中,明渺才意识到一个自己习以为常的事物离开原来是真的会有心痛的感觉。
后来他们还是朋友,但都很自然的保持着该有的距离。“那……就这样吧,再爱……就不礼貌了。”连好朋友方止也会用至少是个大佐级别的口音这样调侃他的感情,弄得明渺哭笑不得。他们会时不时的互动,比如在彼此生日或者跨年发些图片分享,互相逗趣祝贺,生活就这样有味或无味的进行着。
在回到溪巳的几年里,他换了很多份工作,无非是不喜欢同事或领导之类的理由。渐渐地他只用着他不高不低的工作能力,做着不大不小的事情,佛性得像个自己人生的旁观者。但基本上只要有时间,在天色将晚之际,他都会来到湖边,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任思绪四处乱飞。时不时在手机上输入一些文字,然后删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