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成年就能喝酒了。”男人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瓶白酒。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钟头,两瓶白酒喝完又开了两瓶,男人看起来内敛没想到却是个话痨,大部分时间都是男人在说,梁兴扬在听,偏偏男人话多的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春风润物的舒适。从闲聊中梁兴扬得知,男人叫梅耶,是一名摄影师,主要方向是边境采风,这次来雍城半是工作半是休假,因为不太确定工作什么时候能完成,再加上酒店住厌了,便托同事临时租了个房子,碰上梁兴扬也是有缘。
梁兴扬虽然酒量还成,但两瓶烈酒下肚也有点醉意朦胧,借口明天还要上课起身告辞,梅耶也不强留,干完最后一口酒送梁兴扬出门,其实也没什么送的,对门就是。
关上门后,梅耶揉了揉眉心,他的真实身份不是摄影师,这次来雍城,一方面是这次要办的事十分重要,他亲自来才放心。另一方面确实是想借这机会休息一段,联邦最近暗流涌动,让他这个组织的情报负责人忙的心力交瘁,所以他对梁兴扬说的倒也不全是谎话。
这个房子是组织在雍城的备用安全屋。之所以邀梁兴扬吃饭,纯粹是出于职业习惯对周围环境的试探,再加上第一眼看见梁兴扬时的一点眼缘,没想到一顿闲聊让梅耶觉得梁兴扬还真有些不一样,这位小兄弟,是个妙人,梅耶给出了一个在他看来不算低的评价。
……
陈诚平半躺在病床上,放下手中的《五三数学题典》,活动了下算了一天题有些酸痛的手腕。靠着天香断玉膏的功效,他的伤势基本上康复了。之前为了不让母亲知道,他骗母亲说学校有一个封闭集训,其实一直住在医院里。母亲总是这样,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孩子,哪怕这谎话编的并不严密。
陈诚平当天就知道了梁兴扬为他出头的事,那天下午作完检查,胖子兴冲冲的进来绘声绘色的说起裴出岫被打的惨样来,好像跟他在现场一样。他一开始还担心梁兴扬会受到牵连,胖子说没事是裴出岫先动的手,就在教室门口,监控都录着呢,而且他让自己老爹打听过了,裴家在台中市是有些势力,但这是雍城,离着十万八千里呢,还压不住他老爹这地头蛇。
陈诚平听着胖子的絮叨,清楚梁兴扬和胖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宽慰着他,他承这份情。男人之间的感谢是不需要说出口的,说出口的感谢就像开了封的酒,会挥发,会变淡,会落进雨水。
他其实并不怎么恨裴出岫,他只是觉得不甘心,不甘心明明三人之中他年龄最大却只能躺在病床上看两人为他奔忙,不甘心明明已经成年却还要欺骗操劳了大半辈子的母亲。他想成为石头,坚硬无比能为身后的人遮挡一切伤害的石头,哪怕自己失去所有。
他平生第一次开始渴望力量。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