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陈诚平在场,就会认出来人正是他的古怪老师。
徐玄策缓缓起身,负手迎向尤里安,宽阔的背影如山一样挺拔。
“高阶修行者非特许情况下在城市出手,按联邦律法,是大罪。”
“联邦的归联邦,神的归神。”
一问一答,又像自问自答。
两人都不再说话,两股极端强横的气息蔓延扩散,在场的众人只觉如置身暴风将至的海面,无尽的压抑下是无尽的凝重。已经有人承受不住这份压力开始尖叫奔逃,只是逃又能逃到哪去,人的速度,能快过光吗?
“神说,要有光。”半空中的尤里安唱诵出一句圣言。
然后,无穷无尽的辉耀从天幕流泻,光点如纷纷白雪又融化成雨,滴滴坠落,带着春雨的润物、夏雨的狂暴、秋雨的浸骨、冬雨的冷冽!
不少人呆呆的望着天空,仿佛被这光所感召,竟捧起手想去承接。
徐玄策冷哼一声,左脚微一用力,地面震颤抖动,如龙蛰眠翻身,广场池塘中正向荣生长的荷叶顿时片片升起,像是受着玄奥的力量牵引,旋转到会场每个人的头顶,一人刚好对应一叶。
接天莲叶无穷碧。苍翠欲滴的荷叶撑开如伞,光雨打在荷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万斤重的滚珠砸下又弹开,有的落在广场地面上,花岗岩石骨料竟被瞬间消融,留下一个个蜂窝一样的孔洞。
那些刚才捧起的手瞬间缩了回来,涌起阵阵后怕,砖犹如此,人何以堪。
梁兴扬忽然觉的肩下一沉,低头看去,却是刘芊芊挽住了他的手臂,梁兴扬只当刘芊芊害怕,出言安慰道:“别怕。”
刘芊芊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心思却飘向了别处,这算不算同撑过一把伞?沙雕诗词中她最喜欢的是一首虞美人,不知道抄过多少遍。红烛昏罗帐、断雁叫西风,好像都不如眼前留得残荷听雨声。
……
“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又是一道圣言。
樱花一样的光雨骤停,向中心汇聚成一把巨大的光剑,随着尤里安的动作向徐玄策斩去。剑未至,意已至,仅仅是锋锐的气意流露,百米之外的万宝大厦一分为二,切口如镜般平滑,随后轰然倒塌!
面对着这仿佛能把雍城劈开的一剑,徐玄策收回了背负的手,伸出两指夹住了那即将触及额头的光芒,轻描淡写如捻住飘落的纸片,巨大与渺小,极不协调的定格在一起。只是这份诡异的静谧并没有维持多久,徐玄策两指轻错,巨大的光刃怦然碎裂,散成了细小的光粒。尤里安脸色动容,徐玄策的实力比他料想中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