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容无崖大吼,他这副无能为力的模样,更加取悦容浩修。
容浩修猖狂大笑,掐着楚殷殷的手越收越紧。
他笃定他无法离开那张床,变本加厉的刺激他,“你当自己还是杀神吗!当我还会怕你这么一个废物吗!来啊,你看看老子敢不敢!”
他直直出手,楚殷殷却拼尽全力拦下了。
容浩修勃然大怒,一把将她甩开,楚殷殷趔趄着再次摔倒。
她小脸骤然失色,而容浩修收起笑意,沉着脸朝她走来。
蓦地,剧烈震撼的铁链声,拔地而起,不再似之前的沉闷,乒乒乓乓震的耳膜生疼。
两个人同时大骇,惊愕看去,竟见容无崖从床上走下来。
他一身白衣,脸色却更甚,那捆着他四肢的玄色铁链,被他扯到地上!
重达几百斤的沉铁,每被拖行一下,就会发出呜咽的悲鸣!
“你!你怎么!”容浩修吓的语无伦次,眼珠子疯狂巡视,“怎么可能!不——啊!”
楚殷殷见他心神不宁,眸光骤寒,瞬间拔出发间金簪,朝着他猛的一扑,插到他大腿上。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凶狠,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容浩修惨叫着倒下,楚殷殷连忙爬起,照着他狠踹几脚后,朝容无崖跑去。
“王爷!”
他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周身都是嗜血阴森的冷意。
铁链已到极限,无法再向前,可他恍若不知,依旧不依不挠。
整张床摇摇晃晃,发出凄惨的吱呀声!
似在泣血,又似悲鸣,似乎下一刻就会四分五裂!
不好!
他情绪失控,这状态,像是发病了!
楚殷殷又怕又急,怕他伤到人,更怕他伤到自己,他四肢的伤口,经不起这么折腾!
她扯他衣袖,对方无知无觉,楚殷殷无计可施,闭上眼死死抱住他的腰。
“王爷,没事了!我没事了!你别这样!我怕!”
她浑身在抖,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可是抱着他的手臂,却一点都不松懈。
容无崖一怔,僵在原地片刻,才缓缓低下头。
他先看到一抹江户紫,然后才是乌黑的长发,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湿漉漉的发梢滴水,几分凉意落在手背,清泠的雪松香,在鼻尖缓缓晕开。
她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浇熄了那熊熊燃烧着的燥意。
容无崖舒出口气,摊手接住她头发下滴的水,“楚殷殷,让本王杀了他。”
她闻言抬头,一脸湿濡,灵动的小鹿眼,像是蒙上几层雾气。
她贴在他腰上的手,轻拍着他安抚,“王爷,没事了,你别慌别急……我没事。”
就在这时,容由闻声赶过来,他满头大汗,浑身脏兮兮的,“王爷这是?”
他看看下床的容无崖,又飞快扫了眼铁链。
楚殷殷忙吩咐他,“由伯,把他绑了丢进柴房,明天一早就送去见官。”
“杀了。”容无崖坚持,“现在就把他杀了!”
楚殷殷摇头,口吻带着令人动容的怜惜,“王爷,不要为了我手染鲜血,杀了他固然容易,可京城关于您发病的传言只会愈演愈烈,皇上得知,势必又会造出更重更沉的玄铁困住你。你不该过这样的日子,你身体病了,自由没了,不该因为我,戴上更沉重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