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走进来两个贵公子。
一个穿藏蓝华服,桃花眼多情眸,嘴角一点朱砂痣,笑里藏刀。
一个身穿玄衣,眉眼如刀,染着寒霜,身上气息冷冽而孤傲,他站在那里,名字呼之欲出。
老鸨人都吓傻了,甚至还有点想哭,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人转移了,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她也不想问对方为什么追来的这么快,那人是容无崖啊,一切不都有了解释吗?
“王…王爷!”她扑通跪下来,哐哐哐磕了几个头,“不关小人的事,小人也不知道王妃怎么会在马车里,这不刚发现了不对劲,就准备差人把王妃给您送到府上去,不料您先赶了过来。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爷饶命!饶命啊!”
方才和老鸨打嘴仗的几个嫖客,此刻吓的魂儿都飞了。
他们要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压根不敢肖想,虽然老鸨明显说谎了,可他们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装死就行,装死王爷的怒火就不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容无崖整个人阴恻恻的,一字一顿,“那还不把王妃送过来,在等什么?等死吗?”
老鸨心惊胆战,简直想直接蹦起来。
她满口答应,“送!送送送!快啊!快把王妃送过去!你跟头猪一样在那杵着干嘛?”
楚殷殷只感觉自己被拥进熟悉的怀抱,片刻后,脑袋上蒙着的布袋不翼而飞。
她看见了有重影的容无崖,可惜天色暗下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眸子,格外浓沉。
容无崖从袖中取出帕子,帮她擦了擦唇角,“不该放你一个人的。”
他有点懊悔。
楚殷殷想说话,可无奈那该死的药效,也不知是什么鬼东西,到现在还是浑身麻痹的状态。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容无崖和陈浔剑同时注意到了她的怪异。
陈浔剑拍打着扇子,若有所思,“王妃好像说不了话,不知是被下药了还是中邪了。”
楚殷殷被小女婢带着从侧门离开的时候,他正好在那个偏院,目睹了全部过程。
因为楚殷殷状态诡异,他心生狐疑,特意叫人一路跟着,这才能够这么快找来。
容无崖虽然很想和这群人算账,但眼下楚殷殷最重要,吩咐把人全抓起来之后,便匆匆回了府。
大夫诊治后说是中毒,一般这种毒会混在燃香里,闻之可致人昏迷无力失声,长达数个时辰。
大兴这几年,严禁巫蛊和用毒,但屡禁不止,民间还是有不少能人异士,偷偷倒卖这些东西。
幸运的是,这种毒对身体的伤害不算大,也不需要解药,最多八个时辰,就会失效。
楚殷殷说不能说,动不能动,走不能走,等大夫离开后,和容无崖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容无崖的兴致明显不高,眼皮子恹恹的耷拉着,脸色沉着,透出几分狠劲儿。
只是在给她擦脸擦脚的时候,动作却格外轻柔。
以前都是她照顾他,现在两人换了角色,感觉新鲜又别扭。
“睡吧。”容无崖摸摸她的脸,“明天睡醒之后,毒性就失效了。”
次日楚殷殷醒来时,感觉行动如常,方才安下心。
她收拾穿戴好,用过早餐,和容无崖一起来到正厅。筆蒾樓
正厅里面已经跪着一个人,正是昨天那个脸上擦了几斤粉的老鸨。
她昨夜应该过得艰难,双眼猩红,发髻凌乱,妆容狼狈,那张白脸经过一宿,显得乌黑暗沉,脖子上却有几道刀痕,有浅有重,往外渗着血,一看就是刚弄上去的。
楚殷殷和容无崖商量过,故而今天一坐下来,容无崖便拿了把刀,一言不发的在削苹果。
锋利的刀刃,切苹果时声音清脆,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充斥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