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容无崖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楚殷殷把从裴笑沉那听来的话跟他讲了。
她叹了口气,“他说傅雪可能活不长。”
容无崖很难产生同理心,他这个人一向是冷情的,听完后也只是沉默了一瞬间,就淡漠的笑了笑。
他说,“这也是她活该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这应当是长成人之后学的第一件事。”
楚殷殷不置可否,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前世临死前,楚霜霜送她上路时说的那番话。
“恨吗?”
“是我害的吗?可是怪得了谁呢?”
“要怪就怪姐姐你蠢笨如猪,计不如我。”
“……”
大概是临睡前想到了扫兴的前世,当晚做梦竟然真的梦到了前世的种种。
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不得不承认的是,确实很影响心情。
自从早晨醒来后,她就忍不住频频失神。
在第十九次走神的时候,楚殷殷决定做点什么。
她坐在书桌前写了一封信,交给织金,吩咐她一定要交到白生墨手里。
织金看她最近忙王爷的事情,还以为她已经完全收心了,再收到这封信,脸皱的很厉害。
楚殷殷瞪她一眼,“你去送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被人看到。”
她这封信写的很符合前世楚殷殷的风格。
开门见山委屈的询问街井巷口有关他流言蜚语真假的问题,问他是不是要和师蓁蓁成亲,质问他自己怎么办?
其次她倾诉衷肠,言辞恳切的表达真心,顺便带他回忆二人以往美好的过去。
最后再义正言辞的警告他,如果他要和师蓁蓁成亲,就不要怪她翻脸不认人。
信很快送到白生墨手上,他匆匆看完后,忍不住骂出声,“你算什么东西?”
楚殷殷那段威胁,实在是让他觉得烦。
他不和师蓁蓁成亲,难道还要和她一个已婚妇女成亲?
先不说瑞王还活着,就是瑞王死了,他也不会接手个二手破鞋。
楚殷殷长得确实不错,可她身子不干净,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最次也得挑个黄花大闺女吧?
白生墨愤怒的把信撕掉,气急败坏的骂了好一顿子,才冷静下来写回信。
他要和她见面。
楚殷殷收到见面邀约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
白生墨什么德行,她太清楚了,没从她这得点利或扒拉下来一层皮,是不舍得丢弃她这个人脉的。
她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茶馆,推门而入时,就见一个人冲过来,吓得她连连后退,撞到了门上。
砰的一声响,白生墨都愣住了。
可他并不在乎她疼不疼,而是笑着开玩笑,“殷殷见到我这么激动?”
楚殷殷快被他恶心死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猥琐?
她站直了后,指着他的鼻子就发问,“上次在中秋宴会上,我就看你和师蓁蓁眉来眼去的,没想到你们两个还真的搞到一起,宣王既然快要成亲了,还约见我做什么?你就不怕被师蓁蓁知道了不要你?”
白生墨本想糊弄着哄哄她,可她居然不识好歹的先给他甩脸色?
他冷下脸来,反而指责起她来,“我和师姑娘是清清白白的,才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心里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龌龊的,明明我的心里只有你,哪里还能装的下别人?殷殷,你嫁给瑞王我都没说什么,还愿意等你,你怎么能质疑我对你的真心?”
楚殷殷双手环胸,连连冷笑,“那你和师蓁蓁是怎么回事?我亲眼看到的还能作假?而且外面都在传好事将近。”
“是。我也听说了那些传言。”白生墨先承认,很快又改口道,“但我接近她,只是为了接近师尚书。你也知道,父皇最近让我督促负责筹备女学一事,若是此事做好了,我一定能得到父皇的赏识,到时候再跟父皇求娶你便顺理成章。”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啊!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么误会我?”
楚殷殷有口气顺不上来,“说的冠冕堂皇,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为了和我在一起,去忍辱负重的勾搭师蓁蓁?你可太委屈了,那要不要给你颁个奖啊?”
“殷殷!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夹枪带棒的膈应人?”
“宣王,那我能不能请你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到现在还要骗我?”
白生墨被她问的心里发憷,一时摸不准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语气软下来一点,“殷殷,我们这一年情投意合,我以为你会像我信任你一样信任我。看来是我想错了!事情我已经跟你解释了,我和师蓁蓁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把师蓁蓁请过来,当面对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