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殷闻言停下脚步,她回头看向白生墨,目光淡漠,又带着几分嘲弄的不解,“宣王何出此言?”
面对着这样若无其事的楚殷殷,白生墨只觉得一口恶气拥堵在胸口。
她居然还问他何出此言?
她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白生墨真是没想到,楚殷殷居然会骗他!
他恨不得用眼睛杀了她,又想发火又顾忌着容无崖还没走远,只能不甘心的低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殷殷,你是不是变心了!”
楚殷殷歪着小脸,像是疑惑,又像是挑衅,“宣王说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可什么都没做。”
她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说完施施然的扭着腰身往前走,短短几步路上,想的却不少。
看白生墨这样子,铁定是犯了大事,然而她的人都没到,排练好的那场戏,似乎还没上演啊。
所以眼下这副阵仗,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殷殷胡思乱想,急切的想弄清楚状况,于是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等她赶上容无崖的时候,师尚书正招呼着人抬了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过来。
师蓁蓁也在场,但她状态不好,两只眼睛哭的跟核桃一样,抽抽噎噎的靠在女婢怀里。
楚殷殷心中的狐疑更甚,目光不由得落到那些大箱子上面。
刚才师尚书说让容无崖来看银子,而这些箱子落地沉而笨重,装的肯定是银子没跑了。
只是这些银子怎么了?
别人不清楚白生墨的银子哪来的,她却清楚,可织金没跟她说,银子有问题啊。
如果银子有问题,会不会连累到她?
她心神不安的想着。
约莫两刻钟,所有箱子才都搬完。
师尚书毕恭毕敬的朝着容无崖行礼,容无崖还是那副样子,淡淡颔首,“打开本王看看。”
小厮小跑着一一掀开箱子,雪白的银子,排列的整整齐齐,黑夜里几乎想晃瞎人的眼睛。
容无崖粗粗扫了一眼,“本王没看出有问题。”
师尚书则小心翼翼抓起来几个银子,举起来展示,“王爷请看。”
这下不仅容无崖看清了银子下面的字迹,就连楚殷殷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怎么会呢?!
为什么这些银子下面会刻有官银二字!
楚殷殷十分震惊,小脸都绷紧了,就在这时,容无崖的声音也冷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筆蒾樓
师尚书把银子丢回去,如实交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前宣王爷向下官求娶小女,下官考量再三,又见小女实在心生欢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自然就同意了这门婚事。今日宣王爷来送聘礼,下官惊讶的发现银子下面的字样,当即慌了!”
容无崖拧眉,“这可不是小事,宣王爷居然还有这么大胆子?”
师尚书虽然说话斯文,但还是难掩愤怒,“下官所言字字属实,绝对没有任何欺瞒,下官在发现不妥之后,立刻叫人留下了宣王,同时前去通知王爷您,幸好没有收,要是收了的话,这不是害了下官吗?”
要知道,官银是用来入库的,也就是每个省的税收,国家的财政收入。
大兴有律法明确规定,民间或官员大臣,都不得私自使用官银,一旦发现,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容无崖上前翻开看了几眼那些官银,冷不丁的又抛出句平地惊雷,“这些官银,该不会是前两天在玉铜山上被土匪劫走的那批吧?单是从时间上的话,确实都对得上,不会吧,该不会真的是吧?”
白生墨一听就炸了。
给他往身上扣私用官银的帽子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给他扣私通绑匪为非作歹的罪名?
容无崖怎么能这么歹毒?
他被几个家丁看守着,想上前又被按回去,气的只能大叫出声,“瑞王休要胡言乱语!本王清清白白!本王和那些土匪没关系!更不知道这些银子怎么会变成官银!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冤枉本王!”
容无崖疑惑了,慢条斯理的反问,“这银子难道不是你带来的吗?”
白生墨咬牙,“是本王带来的,可是本王不知道为什么箱子里装的会是官银!”
容无崖嗤笑,“这倒是有意思了,难不成这些官银是自己长脚跑到箱子里来的?”
这一听就是在嘲讽他。
白生墨有口难辩,只能死死瞪着容无崖,“反正我不知道这些官银是怎么来的!”
容无崖呵了声,“没想到板上钉钉的事,宣王还能这么嘴硬,本王突然很期待,不知道宣王到了皇上跟前,是不是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提到隆康帝,白生墨更觉头疼,心里的烦躁犹如滔滔江水,几乎要将他吞没。
这事他必须得把自己摘干净。
好不容易在筹备女学一事上,做出点成绩,能够让多年来忽视他的隆康帝,对他刮目相看。
他可不想因为这个,重新回到了以前那种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