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楚殷殷,眸中流转过几丝玩味,“这位想必就是名动京城的瑞王妃吧?果然和传言中描述的一样明艳不可方物,叫人看一眼就难以自持。”
这话说得有些浪荡和无礼,楚殷殷皱着眉看去,对上一双鹰隼般锋利的眼睛。
对方长得很高很壮,穿着一身铠甲,看样子是个将军,只是那双眼睛对上她时,目光有些轻佻。
她心中的不适感更浓烈几分,小脸也沉下来。
换做其他人,见状就会识趣的将视线移开,可对方偏不,甚至还格外的兴致勃勃。
楚殷殷真的有些恼意,就在这时,容无崖将她挡在身后,遮住了对方探究的目光。
宗佶啧了声,“瑞王这就小气了吧?王妃生的这般貌美,不就是让人看的吗?看美人能长寿啊。”
“你也说了,是让人看的,你一个畜生怎么配?”容无崖不疾不徐的回敬。
宗佶笑盈盈的脸上,登时染上几分阴霾,他不咸不淡的嗤了声,“瑞王说话还是这么难听。”
容无崖也跟着嗤声,“你也还是这么令人恶心。”
宗佶不赞同,正要大说特说之际,前去通报的敬公公回来了,说隆康帝请几位到大殿上去面圣。
容无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抓起楚殷殷的手就往里走。
宗佶耸了耸肩,发现楚殷殷还在拧着眉看他时,忽而咧唇,朝着她眨了眨眼。
楚殷殷恶心坏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追上了容无崖。
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走在前面的身影,宗佶阴恻恻的舔了舔牙。
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时隔多年,现在他来讨回了。
不管是身份地位荣耀,还是人。
该是他的,都要还给他!
他要让容无崖一无所有!
隆冬的下午,阳光是温柔和煦的,整个大明殿有种说不出的祥和。
隆康帝见到容无崖进到殿中,当即激动的起身,亲自来到正中央迎接。
他上下打量着容无崖,又唏嘘又兴奋,“天佑我大兴,朕的瑞王病情有所好转!实乃幸事!”
容无崖矜贵有礼,“托圣上的洪福。李大夫不愧是我国之圣手,服下他的药之后,本王好多了!”
“李大夫为了你的病,确实付出不少,这三年几乎没日没夜的都在研究怎么治疗你的怪病,即便是朕,都是知晓他的辛勤与劳苦的!”隆康帝抓住容无崖的手拍了拍,“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瑞王你能够痊愈,即便倾尽大兴举国上下之力,都是值得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瑞王无事,我大兴战神无事,我大兴自然也会风调雨顺,安定祥和!”
宗佶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的,忽然出声,他言辞恳切,还带着灼灼兴奋,恭维的恰到好处。
隆康帝连连点头称是,再三确认容无崖的状态后,才重新坐回了龙椅上。
他脸上还洋溢着兴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跟容无崖介绍宗佶,“说来也巧,近两年在瑞王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咱们大兴有上天庇佑,又出了名骁勇善战的将军,正是这位宗将军,听说宗将军以前还在你的麾下当过兵,他自己也特别崇拜你,不知道你对他有没有印象?”
“没有。”容无崖回答的干脆,楚殷殷很快的扬了下眉,偏头朝他看去,对方眼风不动。
隆康帝对这个答案习以为常。
谁都知道容无崖是真正为战场而生的人,所有心思都扑在兵法战术上面,对于身边的人,并不在意。
这两年大兴的武将是一茬不如一茬,宗佶纯粹属于瘸子里面挑将军,真要论多出色,倒不见得。
尤其是和容无崖一比,差的能有十万八千里。
不过隆康帝有心让容无崖教导宗佶,于是说,“没有也没关系,现在起就认识了,朕把你们两个叫过来,主要是有两件事,一来瑞王你如今身体恢复了,恰好女学一事自宣王之后,就停滞不前,朕信得过你,打算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容无崖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前线带兵打仗,是不可能的,但隆康帝又不会放任他赋闲在家。
他有多大的本事和能耐,隆康帝清楚,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自然要发挥最大的用处。
朝廷可不养一个废人。
显然容无崖也知道这个道理,况且他私下里还有事要做,答应下来更方便些。
隆康帝接着提起第二件事,“朕看宗将军是个好苗子,希望瑞王能够认下这个徒弟,将你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瑞王你是天纵奇才,但只要你肯传授,相信我大兴的土地上,也会有许多出色优秀的将军,能够和你一起捍卫我大兴的疆土,保护大兴百姓的生命安全。”
宗佶挑准时机,客气上前,“宗佶见过师傅。”
容无崖见他下跪,却没有喊他起来,而是看向隆康帝,“皇上,并非是微臣不收徒,只是微臣收徒有微臣的规矩。一看诚意,二看天赋,三看实力,只要能够在这三个方面让我满意,达到我的标准,微臣自然会收。皇上有心让我认下宗佶这个徒弟,我自然可以认,但若想得我倾囊相授,还得通过我的考验。”
隆康帝忌惮容无崖,又仰仗钦佩容无崖。
他知道但凡天才,脾气上都有些旁人无法理解的执拗。
听完容无崖的这番话,便没再强求,只是朝着宗佶使了个眼色,“宗将军,路朕已经替你铺好了,但瑞王收不收你这个徒弟,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正好临近过年,年前你都不会再离开京城,就趁着这段时间,使出浑身解数,请瑞王收下你这个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