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崖眸子危险的眯起来,“当时前去负责侦探地形敌情的人,是他。”
他在泔江被埋伏后深陷囹圄,倘若前去侦探地形敌情的人早有所料,兴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楚殷殷感觉到心肝肺都是疼的,气的简直要爆炸了般。
她磨牙道,“可以不收这个徒弟吗?”
容无崖比她平静,“皇上开了口,早晚得收。”
楚殷殷恶狠狠地道,“那就好好折磨他一番再收!但皇上突然让你收徒,是怎么个意思?还有还有,我总觉得这个宗佶这次回京城,恐怕目的不简单,他对你敌意很深,似乎是奔着你来的。”
容无崖揉揉她的小脸,“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以后见了他掉头就走。我怕他打你的主意。”
楚殷殷立刻表忠心,“我对王爷一心一意,绝对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容无崖捏过她的脸吻了下,“殷殷真乖。”
从宫里回来的第二天开始,宗佶每天都来王府报道。
他对容无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恭敬,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俨然成了个忠心的下人。
容无崖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但凡能够看得到的事情,他都抢着去做。
如果不是亲耳听容无崖讲过双方以前的恩怨,楚殷殷几乎差点都要被他的态度给收服了。
但装的就是装的,前后不到十天,宗佶就演不下去了。
这天清晨,容无崖刚睡醒穿好衣服,房门被人推开,宗佶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笑意很浅,放手时故意加重力度,水洒出来,溅到了容无崖的衣服上。
容无崖眉头皱起来,面上还有几分惺忪,他声音不悦的问,“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瑞王。老子这些日子给你伏低做小,你该不会以为老子本来就该做这些事吧?”宗佶噙着一抹笑,阴恻恻的说,“老子给你个台阶,你还真就搭台子唱起戏来?你是什么东西?老子伺候你这么几天,是给你脸了,再伺候下去,老子怕折你的寿!我告诉你,皇上让你收我做徒弟,姿态老子也摆了,你别不识好歹!”
“演不下去了就滚,没人稀罕看你顶着这张死人脸在眼前晃。”
面对着宗佶的气急败坏,容无崖十分从容淡定,他旁若无人的洗漱,气的宗佶更加火冒三丈。
他一直都看不上容无崖,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就他最装逼,最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管他怎么带人捉弄他欺负他,他都是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样子,好像自己是什么世家公子一样。
当时他就无比鄙夷,他要真是什么世家公子哥,能沦落到来军营讨饭吃?
他可听说了,家里头是因为饥荒,嫌弃容无崖吃的多,才把他给丢出来自生自灭的。
大家都是在泥沼里摸爬滚打的人,他凭什么装出来那副矜贵无双的样子?
他越是那样,宗佶就越是想毁了他,想要看到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对自己摇尾乞怜恳求自己放过他。
然而并没有。
不管他做的多过火,他总能报复回来。
几次三番阴沟里翻船之后,宗佶了解到他狠戾可怕的手段,倒是安分了不少,不会主动招惹他。
可他对容无崖的恨,分毫不减,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深入骨髓。
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有朝一天能够将容无崖死死的踩在脚下。
终于,泔江之战是个绝佳的契机。
他看着他身陷囹圄,看着他身受重伤,本以为他就要这么死了,结果谁知道,他居然捡回来一条命。
不过活着也是个废人了,得了那样的怪病,指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容无崖得怪病的这三年,无疑是他人生中最惬意自在的三年,仿佛所有走错的路都回到了原始轨道。
就像一开始他没去军营那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他转,容无崖去了,他就成了焦点。
而这三年,没有了容无崖的光环笼罩,他骁勇善战,很快就脱颖而出,成了被重点提拔的对象。
宗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这回再次看向容无崖的视线里,更多的是阴沉和歹毒。
他抬脚狠狠踹了桌子一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老子不伺候了!容无崖,我就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收不收我这个徒弟?”
“不收。”容无崖淡淡的掀开眼皮看了眼他,“你能奈我何?”
“哼!给脸不要脸,你说不收就不收,你等着看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收下我这个徒弟!”
他愤然甩袖,离开之前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下容无崖,容无崖拧眉,不明白他的自信从哪里来。
难道他又想靠隆康帝来逼迫他?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太蠢了。
他当着隆康帝的面说出了收徒标准,而宗佶没有靠自己征服他,隆康帝只会觉得他无能。
等到他再去求隆康帝,十之八九会被厌弃。
容无崖没什么情绪的抬了抬眼皮,却没有想到,宗佶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楚殷殷。
楚殷殷一大早就起来了,容无崖现在还要喝药,她不放心别人,每天都亲自煎药。
哪想端着药回来,就看见宗佶气势汹汹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