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白听忱原本很受隆康帝的重视,甚至有一段时间,隆康帝鬼迷心窍,想立他为太子。
只是那个念头刚起没多久,白听忱就生了场大病,之后身体就一直很虚弱,怎么都治不好。
皇家里为了争权夺利,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隆康帝嘴上不说,心里也多少有点忌惮,加上朝中大臣拼命规劝不可废太子另立,这件事就搁置了。
原本风头正茂的白听忱,为此也渐渐趋于平凡,不再那么惹人注目。
要不是这次冬猎上,他表现还不错,容无崖也不会留意到他。
只是……
一想到他在信中,提到他虐杀白生墨的事情,他的眼中便闪过一道寒光。
当日去六皇子府上的时候,他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岂料整个过程都被九皇子的人给看到了。
如此说来,白听忱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清心寡欲,至少在人脉和暗线方面,他做的相当不错。
不然的话,他那日也不至于没发现他的人也在现场。
容无崖打算会会他,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白听忱约见的地方,是在他的王府里,不过他却并不是从正门进的。
他先是进了一家装裱店,然后被人带到了后院,进了其中一间。
房里有暗道,在暗道里,走了约莫两刻钟,然后再推开一扇门,就到了另外一间屋子。
出了屋子,就是白听忱王府的主院。
白听忱如今十二岁,虽然还不到在外开宅建府的年纪,但隆康帝对他偏爱,加上他身体一直不大好,大夫李鹤归说他需要在外静养,于是特意建了这么一座宅子,从设计到风水,都是大师级别亲自操刀。
可见隆康帝对他的厚爱。
这当然与他个人的优秀脱不了关系,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和妃唯一的儿子。
隆康帝宠爱和妃,自然爱屋及乌。
和妃很神秘,不仅容无崖没见过她,就连朝中老人,都没见过这位深受宠爱的皇妃。
容无崖不知不觉间走神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院子的石桌旁,站着位俊朗的少年。
他长身玉立,略显瘦削,不过精神和气度都很卓然,就连投过来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压迫。
容无崖习以为常,眸子毫无波澜,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点头问好,“见过九皇子。”
白听忱将手中的暖炉递过来,不由分说的塞到他手中,这个热情又亲密的动作,让容无崖皱起眉头。
他哼笑了声,接受了他的好意,“九皇子客气了。今天找本王过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白听忱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
他主动解释说道,“王爷不必太紧张,咱们到屋子里面聊,外面太冷了,我这身子骨受不得寒。”
容无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不管他卖的什么药,他都不怕。
他敢杀一个皇子,就自然敢杀第二个。
要是白听忱敢把消息透露出去,即便对他有点欣赏,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手握重兵的他,还真没把白家人看在眼里。
容无崖凉凉的哂笑了下,朝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前面带路。
白听忱领着他进到自己的房间里,一进门,容无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还有点熟悉,可再细问,若有似无,似乎又完全不见了,剩下的全是燃烧的袅袅檀香。
容无崖眉头拧的更深了,但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不想被白听忱看出来什么。
毕竟眼下敌友不明,最好不要落把柄在对方手上。
白听忱坐在了圆桌旁,示意容无崖也坐过去。
他没有推脱,但坐下后直奔主题的问,“九皇子,本王一向不喜欢兜圈子,我就直说了,先前您派人送过去的那封信,本王看了,那件事您既然知道了,本王也不瞒着,确实是本王做的,你是想以此来要挟本王些什么吗?”
“王爷思虑过重,其实只是想请王爷到府上来坐坐。”白听忱虽然还没有成年,但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俨然已经优雅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您处理白生墨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讲,之所以要在信上写下来,是因为害怕请不到你。”
“为什么一定要请本王呢?”容无崖挑了挑眉,“九皇子有话直说。”
“是有些话……”白听忱说到这里,略微有点紧张,声音都发紧了,“王爷还是先见一个人吧。”
“她想见你很久了。”
有个人想要见他?
会是谁?
容无崖越发觉得白听忱的行为有点迷惑,但他素来有修养,只淡淡的颔首。
白听忱得到他的回应后,站起身来,他朝着里屋走去,绕过屏风,便消失不见。
容无崖漫不经心的等着,过了会儿,里面传来动静,两道脚步声先后响起。
他懒懒的掀开眼皮看过去,先走出来的是白听忱,他原本白皙的脸上,这会儿带着明显的紧张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