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殷对徐博中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因为前世就是他,带着大军踏平了楚家的府邸。
他那时候,已经成了白生墨最得力的爪牙,什么伤天害理、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他来做的。
就是他下令,杀光楚家人,就是他下令,放火将楚家烧成了一堆灰烬。
怪不得楚殷殷刚才看到那张脸,隐隐约约觉得熟悉。
原来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楚望山的身边?
楚殷殷咬着唇,身体也跟着颤抖,脑海中的记忆,蓦地清晰起来。
前世鄯州之战后,接替父亲和兄长楚望山手中兵权的,就是徐博中。
而在接管兵权之后,他便为太子白以诚冲锋陷阵的卖命,和前世的白生墨打的你死我活。
他曾记得白生墨不止一次的在她跟前,谩骂这个叫徐博中的年轻将领,甚至还要她去献身给徐博中,试图想用美人计,而收服对方。
当时她大骂白生墨不要脸,是禽兽,誓死不从,不惜以毁容的方式,拒绝他的这种提议。
后来白生墨见她自毁容貌,晦气又愤怒,狠狠的抽了她一顿后,再也没来过。
可是不知道最后白生墨用的什么方式,在决战皇宫时,太子麾下的得力大将徐博中居然临阵倒戈。
太子大惊,被俘获后当即处死。
徐博中一路扶摇直上,成了白生墨最欣赏最器重的武将,没有之一。
而这一世,这个时候,徐博中还是太子白以诚的人。
那就意味着,鄯州之战失败,是太子动的手脚。
目的就在于,从楚家手中,将兵权夺过去。
大兴的兵权,大部分都掌握在隆康帝手上,除此之外的小部分,掌握在几个大将手中。
其中楚家手中的兵权最多。
太子如果想稳稳当当的登上皇位,掌握兵权势在必得。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只一心想着如何挽回白生墨的心。
而这一世,太子要动楚家,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楚殷殷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对上容无崖那双幽黑的眼睛。
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生怕被他发现什么,不自在的轻咳了声,“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容无崖并不拆穿她,“看完比武切磋了,要不要到花厅坐坐?”
“好啊。”
花厅里。
楚鉴心和徐博中,一左一右的站在楚望山左右。
楚望山一副老好人般的和稀泥,“不打不相识,你们这也算是认识了。”
楚鉴心大大咧咧的笑,“是,大哥说的不错!”
他是那种很坦荡正直的人,愿赌服输,又因为容无崖答应了他带他进军营,因此他态度非常好,“徐侍卫好功夫,话说你这功夫是跟谁学的?我看你一招一式,不像是那些草莽兵头的野路子啊!”
“他啊,以前就是个练家子,是贵人们的贴身侍卫,后来贵公子家门没落,养不起他,就把他打发走了,他想要报国,就进了军营。”楚望山看起来对他确实很满意,言辞之间,都带着难以掩藏的炫耀。
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个他最欣赏的侍卫,以后会是割断楚家喉咙的那把尖刀。
楚殷殷坐下来后,适时插嘴,“徐侍卫功夫好是好,但就是下手太狠了。”
现场唯一的女人说话了,几个男人都瞬间看过来。
楚殷殷却面带不悦,“刚才和我三哥比武,招招毙命,不知道还以为你想杀了我三哥呢!”
徐博中被质疑,也不疾不徐的颔首,“回王妃,既是要比武,自然要倾尽全力,不然就是对对手的不尊重。”筆蒾樓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你刚才打伤了我三哥。”楚殷殷冷哼,“他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要你偿命!”
这话一出,现场立刻凝肃了几分。
他们都知道,自家的殷殷虽然骄纵跋扈,但基本不会把杀人偿命这种事放在嘴边。
尤其是,她刚才说出来的那一刹那,表情又狠又凉,叫人不约而同心头一颤。
徐博中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疑惑的目光落在楚殷殷脸上。
当看到她那张娇俏艳丽的脸时,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
他的确对楚鉴心起了杀心,下了狠手,因为如果想要拿到楚家的兵权,楚家的子弟首先都得死光。
楚望山和楚溯水,包括楚风骑,这些都好处理。
鄯州那边他都布置好了,一旦发生战争,定叫他们三个有去无回。
所以他最后踢过去的那一脚,用了内力,不出意外,只要楚鉴心再练功,就会很快变成废物。
等到那时候,他拿下了兵权,还会把一个没什么用的废物放在眼里?
可这些计划,只有他和主子知道,楚殷殷断然不会知道的。
外界传言都说她空有一副好皮囊,没什么脑子,所以他只当她觉得自己哥哥输了,面子上过不去,故意找他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