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公公进到大殿来,白娇晚正靠坐在软塌旁,悠哉的吃水果。
听见动静后,眼风动了动,“皇上这会儿叫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敬公公看着这位之前备受隆康帝宠爱的妃子,心里生出几分凉飕飕的惧意。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薄情,当真不假。
隆康帝几乎把她宠上了天,可谁又能想到,她会连眼皮子都不眨的,就送隆康帝上路呢。
敬公公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并没有忘记正事,“回太后娘娘,皇上差奴才过来问一句话。”
“说吧。”白娇晚口吻慵懒。
“那株千年灵芝是从哪儿得来的?”
“问这做什么?”白娇晚蹙眉,奇怪的看过来。
敬公公不敢抬头,只说是皇上叫问的,白娇晚虽然奇怪,还是说了,“婉彤那丫头送的。”
她对徐婉彤十分满意,人长得机灵,嘴巴也甜,关键是孝顺,隔三差五就来陪她说说话。
她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这辈子没女儿,有她在身边,倒是体验到了有女儿的幸福与快乐。
因此,言辞之中,少不了对徐婉彤的喜爱。
敬公公得到了答案,也不便多留,推说自己赶着回去复命,白娇晚准了。
“对了。听闻瑞王爷成了摄政王?”白娇晚的消息灵通,几乎是一封赏,她就知道了。
敬公公颔首,“是呢,摄政王现如今正和皇上在御书房呢。”
“行。”徐婉彤摆了摆手,“你去伺候着吧。”
不出两刻钟,敬公公匆匆赶回。
他喘着粗气道,“回皇上王爷,灵芝是徐姑娘送来的,至于她是从哪得来的,恐怕还得问她本人。”
“徐姑娘?”容无崖舌尖抵着牙齿,轻轻的念道,“哪个徐姑娘?”
“就是禁卫军首领徐侍卫的女儿,徐婉彤。父皇有意让他代替公主去和亲。”
容无崖了然,大约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没有什么印象。
他对女人一向不太上心,尤其是有了楚殷殷之后,走在路上的时候,甚至都懒得看别的女人一眼。
现在既然知道灵芝是由她送进宫的,再顺着这条线慢慢查,兴许会有新发现。
白听忱见容无崖陷入沉思,低声建议,“要不要把徐姑娘叫来问问?”
“不用。”容无崖摇了摇头,“谨防打草惊蛇。”
“恩?”白听忱一顿,旋即了然,愕然的道,“阿哥,你怀疑是徐姑娘?徐姑娘怎么会呢?她对阿娘孝顺的紧,之前你我还未相认的时候,她就对我和对阿娘很不错,阿娘更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
这倒是容无崖不知道的,他多了几分兴趣,“是吗?”
“恩,她为人温婉善良,不会有害人的心思的,再者说了,如果那个灵芝有问题,她也不会送到宫里来,因为一旦查出来,她就是首当其冲要遭难的,更何况,她应该也不知道阿娘会把那个灵芝叫人偷偷给你送去!”
容无崖看他绷紧的小脸,条理清晰的分析,忍不住笑着拧了拧他的两腮。
“说的有道理。”容无崖起身,朝着他行礼,“这件事我自己查,你就当做不知道,知道了吗?在阿娘跟前也别说漏嘴,免得让她担心。”
当然,怕她担心是其一,怕她打草惊蛇是其二。
他对徐婉彤没印象,也相信白听忱说的关于徐婉彤的话是真的,但他更信奉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尤其是,这件事牵扯到楚殷殷,就更不能掉以轻心。
容无崖辞别白听忱后,出了承乾门,便坐上马车,沿着宫墙往府上回。
今天在宫中待的够久,这会儿已经夕阳西沉了。
从这儿走到宫门口,还得半个时辰,怕是刚好赶上宫门关闭。
夏初的半下午,蒸腾着几分惬意的热气,天地万物都是蔫巴巴的,似乎在酝酿着一场雨。
车厢里闷的慌,容无崖打开了窗户,也不见有丝毫好转。
赶车的东川热的满头大汗,他胡乱的卷起衣角,抹了把脸,听见窗户的动静,跟他道,“王爷,今年的夏天应该挺热的,这才刚刚入夏,就这么闷热,不敢想象到了酷暑,该怎么办?”
他顿了顿,又道,“王妃怀着身孕,想必更遭罪。”
容无崖心思微动,“回去让容由多备些冰块,王妃现在就怕热,每天晚上睡觉都不好好盖被子。”
“好嘞!”东川朗声笑道,“王爷对王妃真上心!”
“本王就她这么一个女人,不对她上心对谁上心?”容无崖也热,说着取出手帕擦拭额间的汗。
但他和东川完全不一样,东川是粗犷的,动作也随意,他无论何时,都带着矜贵的优雅。
突然,只听东川急忙“吁”了声,伴随着的是马车猛地停下来。
容无崖蹙眉。
外头的东川已经在道歉,“王爷,没伤到您吧!前面堵了!好像是有人的车坏了。”
容无崖皱眉,看了眼天色,要是再晚些,宫门关闭,今天就会被困在这里。
他不悦的吩咐道,“快下雨了,叫他们让开,本王着急回去。”
“是!”东川领命,跳下马车,跑到前面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