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问题,就算楚殷殷不问,容无崖也会问。
他心思缜密,又以她为重,昨天就察觉出不对劲。
今天请李鹤归到府上来,就是奔着这件事去的。
此刻问完,便在等着他的回答。
李鹤归眉头紧锁,不答反问,“王妃是说,昨天听到过去的事情,脑袋会很疼?”
“对,就像是头疾发作一样。”楚殷殷强调,“我之前并没有头疾,我怀疑是在说书人提到以前的事情时,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容无崖眸色暗了暗。
让说书人讲他们过去什么的,是他的安排。
他早就算准了她会去茶楼打探消息,所以才刻意交代说书先生那么说。
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强烈。W
早知道那样的话,他也不会贸然那么做。
眼前似乎浮现出她昨天的惨状,容无崖心头揪揪的疼。
旁边李鹤归听完二人的话,拧眉思索了会儿。
这些旁门邪道的东西,他最多算得上了解,并不精通。
李家三代行医救人,干的是正经营生。
之所以会对这些东西涉猎,是因为曾有病患为其所害,他的父辈祖辈便也相应的知道了些,从而教给他。
但毕竟是不上台面的东西,李鹤归一直都看不上。
面对这种一提到过去,就头疼欲裂的现象,也是头回碰见。
好在他会思考,有自己的见解。
沉默片刻后。
他缓缓说道,“回王爷王妃,微臣也不知,想来兴许是催眠的副作用罢了,催眠者不想让王妃记起从前,加上催眠的原因,初次提到那些被藏起来的记忆,脑子一时受不住,会感觉到被刺激,所以才会有反应。”
李鹤归说完,又滴水不漏的补充道,“若是条件允许的话,王爷还是找些江湖上有名的催眠大师来问问比较好,微臣所知的,只不过是皮毛。术业有专攻,到底比不上人家专业的。”
“李大人所说的,初次提到,会有刺激,是不是意味着,只要频繁刺激,说不定这种现象就会好转或者减轻?”
李鹤归垂眸,客客气气的回答,“回王妃,微臣不敢断言。兴许频繁刺激,会随着记忆的恢复而减轻,兴许……”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再说话。
在场的两个人却都懂了。
记忆如何恢复,没有个法子。
他们现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好。”容无崖拧眉,还是联系他说,“你也帮本王找找那些催眠大师。”
“这是当然。”李鹤归连忙说。
他是个拎得清的官员,既然当初在隆康帝与容无崖之间站队,不得已选择了容无崖,那么现在想要活下去,想要李家安然无恙,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想要一直被重用,就得一直都有用。
而作为一个官员,要学会为主子分忧解难。
李鹤归上次从王府回去,就已经派人着手去安排此事了。
容无崖打发他离开。
人一走,房里只剩他们两个。
他微凉的唇,贴在怀中小女人的脸上。
楚殷殷在想事情,这会儿已经走神,没有抗拒他的触碰。
他的唇便沿着她的脸,游走到脖子上,再往下,似乎还要继续。
楚殷殷感觉酥酥麻麻的,低头就看到一个脑袋横在身前。
她吸了口气,推开了他,“怎么又来?”
“不喜欢?”他声音含混不清,俨然是已经动情了。
楚殷殷张了张口,一时答不上来。
说不喜欢,倒也不是,身体的反应不能骗人。
就是现在她没那个心情。
楚殷殷叹了口气,“那我们怎么办?”
容无崖把玩着她的手,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了,而是抬眸看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他眸色沉沉,而她满眼愁思。
“你若是听为夫的,那我建议,咱们不找那些记忆了。”容无崖说,“至少在找到真正的催眠大师之前,咱们不找了。”
李鹤归的意思很明确。
从楚殷殷被刺激回忆之后的反应来看,结果并不是正面的。
再贸然找下去的话,他怕她痛苦煎熬,或者发生别的不可控制不可预料的结果。
况且,那些回忆,和楚殷殷的健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即便你忘了,还有我记得。”容无崖温声安抚她,“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团聚,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以前的回忆,我替你记得,以后的回忆,我们再一起创造,不要再冒险,不要再去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