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霍临渊又哈哈大笑着说,“慢着!”
容无崖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但动作却停了下来。
而此刻,匕首锋利的刀尖,距离眼珠子,只有不到几毫米。
霍临渊钦佩的鼓起掌来,口吻里也满是赞美之词,“王爷果然是真男人,说真的,要不是你我想要的都一样,老子还真是有点欣赏你。没有她的话,我们两个一定能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他叹了口气,又踢了踢脚边的霍起丞,“同样是挖眼睛,你看看你像不像个废物!”
“来人!”霍临渊叫道,“把这废物拖下去,另外,几位叔伯也请离开吧,本家主还有其他的要事,要跟王爷谈。”
等人全部都走后,霍临渊走到他跟前,拿回去那把匕首。
他凉凉的笑着,“王爷真敢剖眼,我却不能任由你这么做。刚才,不过是和您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还请王爷别当真。”
容无崖没说话,也散漫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在笑他。
霍临渊被他这个眼神笑的有点窝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昨天老子说要做家主,今天王爷就办到了,行动力惊人,老子佩服。”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容无崖没什么耐心,一开口,就直奔主题,“霍家得到了,还想要什么?等你提完了你的要求,便做答应本王的事情。”
“殷殷现在的病情如何了?”霍临渊难得关心楚殷殷,“疯癫的厉害吗?你且跟我说一说。”
“你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关心她了。若是真的心疼,又何必这么对她。”
“还需要老子再重复一遍?她这么痛苦,都是你造成的,若是让她乖乖的待在老子身边,她会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是你的自私害了她。”
容无崖见多了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人。
听着霍临渊的这番说辞,只觉得格外好笑。
他点了点头,也不生气也不恼,“她不太好,你直说吧,还要我做什么?”
“王爷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还要老子来教你吗?”他翘起二郎腿,斜了一眼看过来,“你现在是在求我办事,可你看看,你自己有半点求人的意思吗?”
“求人讲究个诚意,最基本的,总应该下跪吧。”
容无崖呵呵的笑起来,他越笑越畅快,到后来索性哈哈大笑。
而霍临渊的脸色,就在这样的笑声中,变得越来越黑。
到后来,他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本王在笑你,这不明显?”即便是命门被人拿捏着,容无崖周身自带的矜贵与骄傲,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霍临渊还在等着他再说点什么,然而他却不疾不徐,大手一掀衣衫,照着他直直的跪了下去。
“求,”他顿了顿,口齿清晰,“霍临渊,霍公子,出手救救我的王妃楚殷殷。她如今疯癫的越来越厉害,日日看着她,我都感到心痛,她那么娇艳的花朵,在我的身边,在我的注视下,在我的目光中,变得越来越枯萎,或许,她还会失去生命。所以,请霍公子,救救她。”
霍临渊看着容无崖。
他看着连下跪都带着贵气与傲然的他,心里头某种不明所以的情绪,翻涌的更厉害。
或许,那种情绪就叫做嫉妒。
这是楚殷殷的男人,是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而他,确实有资本。
这样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不顾生死,不顾尊严的男人,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遇见了,爱上了,拥有过,恐怕都很难再将心抽出来。
他指的她倾心相待,值得她为他做的一切。
而她做的一切,也值得他那么对她。
他们两个心心相印,可是他呢?
他霍临渊怎么办?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比容无崖差,唯一差的是运气,是时机。
倘若是他早一点遇上她,现在和楚殷殷心心相印的人,就是他,现在被楚殷殷惦记在心里刻进骨子里的人,也是他。
是容无崖抢了属于他的一切!
容无崖就像是个小偷,就像是刚才的霍起丞一样,独占了他的殷殷,享受了本该属于他的幸福!
他来晚了,可是他会让这一切,都回归正轨的。
以后殷殷的幸福,就交给他了!
霍临渊的大掌在长腿上拍了拍,“很好,瑞王爷爽快,说跪就跪,老子看见你的诚意了,只是光有诚意还不够,咱们两个人之间,似乎还有旧账没有算呢!”
“那就一起算了吧。”容无崖没反驳,因为他知道反驳也没有用,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算完了账,若是霍公子满意了,便早早的为殷殷看病,再耽搁下去,我怕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这还用你说?”霍临渊皱眉,听他张口一个殷殷,闭口一个殷殷,莫名觉得烦躁,于是对他发难道,“楚殷殷本就该是老子的,是你霸占了她,还让她给你生了个孩子,这笔账,老子必须得跟你算。”
“……”
容无崖问他,“你打算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