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小女人,瘦的可怜。
之前好不容易养胖一点儿,经过这番遭遇,甚至比之前还要瘦。
容无崖几乎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骨头,还有些许的硌人。
小女人的脸埋在他身前,久久不动。
容无崖太了解她了,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眸色深沉,目光寒凛,口吻却带着浓浓的宠溺,“抱都抱了,还哭?看来……”
他将她从怀中捞出来,果不其然,对上一双哭的红通通的眼睛。
容无崖冲着她摇摇头,口吻淡淡的,“啧啧啧。”
楚殷殷抿着唇,鼻子一吸一吸的。
“我怎么娶了个小哭包啊?”他逗弄她,坐在她身边,把她的脸掰过来,取出手帕,轻轻的给她擦拭。
楚殷殷怔然。
近在咫尺的男人,眉宇间都是化不开的柔情,虽然模样很凶,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是在面对着她的时候,他总是温柔深情的不像话,以至于楚殷殷很多时候,都觉得,这样的他,是一个旖旎的梦。
“才不是小哭包。”她对上他深深的眼眸,哽咽着说道。
容无崖散漫的笑笑,“还说不是小哭包?那现在是谁哭花了脸?”
“那也不是。”
“好好好。”他纵容着她,“我的满满,梦到什么了?醒来时候就是瘪着嘴,看的为夫心里头,非常的不爽,不爽到……想吻你。”
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到脸上,旋即精准的攫住她的唇。
吻来的急,来的猛。
很快二人就气喘吁吁。
容无崖在快失控之前,松开了她,“梦到了什么?”
小女人还未从那个吻里回过神来,迷茫的眼神,叫人越发心猿意马。
他看得出来她心事重重,也看的出来她的纠结与无措。
他以为她不会说,可她开口了,说的是毫不相关的事。
“容无崖,你还记得我们去七宝阁的时候,有个大师给我算的那一卦吗?”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这个,直觉告诉他,和她这几天的梦境有关。
容无崖是很好的倾听者,他啄了下她的唇,“记得。”
“意中人,人中意,无情花鸟也情凝。”楚殷殷替说出来,“这是当时那个大师说的卦象。”
容无崖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我抽中的,是月老第五十签。”楚殷殷看着他,“两世一身,形单影只。”
容无崖顿了顿。
楚殷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时我去如厕,你陪着我一起的,我恰好听到了。”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这个笑容,让他心口发酸。
容无崖没说话。
关于她活了两世这件事,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后来也从一些事情中,得到了验证。
他这么聪明,楚殷殷与白生墨之间,发生过什么,猜都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即便知道是她前世的事情,可还是嫉妒。
所以在处理白生墨的时候,他恨不得用最残忍的方式。
现在那些前世欺负过她的人,早就死透了,他不知道,她这时忽然坦白是为什么。
容无崖静静的看着她,“恩。”
“我活了两世,或许不是,或许那一世只是我做的梦。”楚殷殷口吻很平静,“在那个梦里,我过得很惨,可是却是我自己的愚笨蠢钝造成的。你想不想听听我的那个梦?”
容无崖内心动摇。
他想听,即便前世的自己,没有参与她的人生,他也想这一世,用这种微不足道的方式来弥补,这也是唯一的能够弥补的办法了。
他抱着她躺到床上,在她唇上吻了下,“说吧,不想说的话,随时可以停下。”
楚殷殷打定主意要说,这会儿却有点紧张。
她整理了下思绪,才从头开始讲起。
“那是个噩梦。从我十五岁那年开始的,不,确切的说,是从遇见白生墨开始的。”
“我活在了一个完美的骗局,一个从头到尾的谎言里。”
“……”
楚殷殷的情绪一直都是平静着的,直到讲到霍临渊。
容无崖抬了抬眉,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女人。
终于明白她突然坦白的原因了。
他舔了舔唇,没有打断她。
“……我以为家破人亡的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留给世人的是那样不堪不雅的遗体,可没有想到,有人来替我收尸了。”
楚殷殷声音开始哽咽。
等她将梦中所见,断断续续的说完,眼泪已经浸湿了他的前襟。
楚殷殷说完,便默默掉眼泪,“我……我是感激他的。”
她记起所有的事情,记得前世,自然也记得今生霍临渊的所作所为。
他对她不止一次的催眠,他情急之下打她巴掌,他为了留住她,宁可让她变的痴傻。
他折辱她最爱的男人,甚至想用见不得光的方式弄死他。
他对她撒谎,一次又一次,他拆散她和容无崖,可是……他这世又救了她。
她感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