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去的是大兴朝的天牢,探望的又是容无崖,因此花费了一些波折。
谋士用了差不多五天的时间,才疏通各个关卡,然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荀献。
“回二皇子,事情已经办妥了,时间就定在今天晚上,但是您不能过久停留。”
荀献有点不满他的办事效率,尽管事成了,还是嘟囔了两句,“怎么这么久?”
谋士自知理亏,仍硬着头皮替自己解释,“容无崖是重犯中的重犯……”
荀献摆了摆手,“知道了,晚上同我一起去。”
他是去确认容无崖的状态的。
如果真的和得到的情报那样,被打的只剩下半口气吊着。
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大兴朝的皇帝,是决定把他当成个弃子了。
但他知道,白听忱不会把容无崖弄死,可也不会让他活的太舒坦。
他本身就是出生在皇室,自然知道皇室那些人,都有些什么阴暗的法子。
所谓弃子,就是用得着你的时候,你有用,用不着的时候,猪狗不如。
容无崖的身份,容无崖的处境,加上大兴朝的处理方式,足够让他劝服容无崖了。
谁不知道容无崖睚眦必报?
他不相信,自己到时候打动不了他。
带着这样的心情,荀献开始格外期盼,今天晚上的到来。
殊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容无崖的预料之中。
在有人打通关卡,只为来天牢中见他一面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于是派人给白听忱送了信。
白听忱几乎是一收到信,就匆匆赶来了天牢。
他是知道整个计划的,也知道容无崖最近在受刑,可远不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阿哥!”
天牢里面没有旁人,白听忱实在控制住不住,扑通跪在了他跟前。
他打量他的伤口,一双眼睛变得越来越红,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们要不换个方式吧!”他忍了又忍,咬着牙说道。
容无崖瞪了他一眼,“妇人之仁,难成大事!我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你想让我功亏一篑吗?”
白听忱一直都很敬重他,也一直很畏惧他,尤其是他用这般严厉的口吻说话。
他几乎是立刻就没有了主意,“阿哥……我……我只是……”
满眼鲜红,又是手足兄弟,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暂时的。”容无崖和白听忱相处的久,知道这个弟弟心中一片赤诚纯良,叹息着安抚他道,“胜利一定会是属于我们的,先别伤感了,今天晚上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做,你势必要做,狠不下心也得做。”
白听忱咬了咬牙,他猜到这件事很难办,但没想到这么难办。
“阿哥……”
“做不到吗?”容无崖淡淡的问他。
他摇了摇头,捏紧了拳头,“我能!”
“好!”容无崖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你惯会演戏,台词我便不用教你了,你自己发挥,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有狱卒递上了皮鞭,于是很快天牢里响起鞭子抽打的声音。
荀献到达的时候,一下子就听见了。
男人低哑的嘶吼,被一下又一下狠戾的鞭子抽打声压过。
他还没有进到天牢,还没有看到那个画面,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凶悍的鞭风。
谋士在旁边小声的道,“来之前刚得到的消息,说是大兴皇帝来了。”
“那抽鞭子的人是他?”荀献眼中闪着兴奋。
谋士思索了下,“应该是。”
“有趣。”荀献阴阳怪气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其实也不怎么意外。”
容无崖权倾朝野,平时行事又乖张猖狂,虽说白听忱很欣赏他,从未对此有过什么不满和谴责,但他心想,身为帝王,是最见不得别人在他跟前作威作福的。
白听忱表面上不说,私底下不知道有多痛恨容无崖。
果不其然。
被他猜中了。
听听这密集的鞭风,就能猜到,抽打者内心有多憋屈。
“快。”荀献迫不及待想看到这出好戏,“进去看看。”
谋士立刻把一套衣服拿到跟前,提醒他道,“二皇子,咱们先把衣服换好。”
这是一套狱卒的衣服。
荀献本来是嫌弃的,可为了看容无崖被抽打的惨样,二话不说换好了。
他和谋士全都准备妥当后,进入了天牢。
甫一进去,便能听到谩骂声,随着越来越深入,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而天牢里,在荀献一进入的时候,立刻有人前去给白听忱通风报信。
“主子,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