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献没有回答她,反而是端起茶盏抿了口。
楚殷殷不急,静静等待着。
荀献放下茶杯后,大手摸到脖子后面,撕拉一声响,人皮面具就被揭下来。
他挑了挑眉,从容中带着几分欲色,“瑞王府,可识得本王?”
楚殷殷故作讶异,“大治朝的二皇子?”
“不错,能够让瑞王妃记住,是本王的荣幸。”荀献说这话时表情真诚,倒像是真的一样。
楚殷殷不置可否的压了压唇角,“还请二皇子说您的条件。”
“你既然知道我是大治的,那么此番过来,便是代表大治。”荀献一本正经的道,“我们之所以愿意大费周章,甚至枉顾两国邦交,来趟这趟浑水,是因为瑞王爷有用。”
楚殷殷嗤笑,“你们人人都把他当做一把刀。”
“那是对他实力的肯定,也是他的荣幸。”荀献并不否认他的说法,“有很多人想当这把刀,挤破了头都当不上,而他能够被这么多人欣赏,看重,甚至利用,难道不该感到高兴吗?”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要有点用的。能够被皇家利用,是他足以拿得出去炫耀的事,瑞王妃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荀献朝她看过来,“怀才不被利用,那叫怀才不遇,他有这么多赏识他的人,何其幸运!”
楚殷殷发觉,皇家的人,都不太正常。
这个荀献看起来就偏执疯癫,这一番话,更证实了她的印象。
她抿着唇不答话,等他继续往下说。
荀献果然没让她失望,“我们的条件,恐怕瑞王妃已经心中有数,我要瑞王爷为我大治朝效力,瑞王爷当初能够做大兴的刀,为大兴荡平疆域,自然就可以为我大治洗涤强敌,收复失地。”
“我不能替他做主。”楚殷殷淡声道,“我需要询问他的意见。”
“王妃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荀献挑眉看过来,“您在瑞王爷心中的地位,胜过一切,他对您的爱意,我在大治朝都了解的清清楚楚,但凡是你开口,别说是让他为我大治效力,就算是让他反了天下,他也会把江山捧到你面前来。”
“但我总要过问下他。”楚殷殷不疾不徐,似乎并不吃他这套说辞,“他是个独立的人,他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也爱他,愿意尊重他的意见,只想让他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爱是成全,不是绑架,亦不是让他牺牲,更不是让他变得不再是他。”筆蒾樓
荀献愣了愣,这个看起来明艳又娇柔的女子,见着了只会让他想到那档子事。
万万没有想到,这番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他惊讶于她的想法,更惊讶于她是如此独立,又清醒的女子。
这和他过往所接触的女人,大不相同。
那些女人满脑子想的要么是爱,要么是钱,要么是他的身份地位。
可是楚殷殷……他头一次对女子这个群体的存在,产生了改观。
荀献觉得心口处有点闷,异样的感受,又让他生出些许烦躁。
他皱了皱眉,“好。那还请瑞王妃去告知瑞王爷,听听他的意见。”
楚殷殷说完了正事,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次日晚上,她便再度前往天牢。
见到容无崖之后,男人给守在牢房里的狱卒使了眼色,就拉着她去了地下室。
才刚跨过地下室的门槛,他便把她压在墙上亲吻。
楚殷殷气喘吁吁间,他才停下来,换成柔和的轻啄,“又送上门?”
“你伤好了没?还痛吗?”她水汪汪的眼眸,因着剧烈的吻,而染上了水汽,看的容无崖心猿意马,他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又去亲她,含含糊糊的道,“多亲几下,便能痊愈。”
楚殷殷小手轻轻推开他,“你说的没错,果然是大治的人,荀献来找我了。”
“说了什么?”他还在亲。
男人本就重欲,失而复得后,更是变本加厉。
楚殷殷很快被亲的喘起来,但脸色却很严肃。
她把和荀献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他听。
容无崖没多大情绪,很快就道,“答应他,但在通知他的时候,一定要多次询问能否确保我们的人身安全。”
如果太轻易的就答应下来,恐怕会让荀献察觉到不对劲。
楚殷殷了然,同他说完正事后,又陪着他胡闹了会儿,在他要乱来时,急忙逃走。
容无崖看着她的背影,笑的漫不经心。
楚殷殷很快又与荀献约见了见面时间。
这次她眼睛红红的,眼周都肿了起来,可见是狠狠的哭过了。
荀献对此不意外。
容无崖在天牢里面都快被打死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见了,伤心害怕是必然的。
他笃定她会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