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献吩咐完,目光还黏在那辆双门紧闭的马车上。
然而不管他怎么看,都无法窥探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一股阴霾浮上心头。
他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幽邃嘲弄。
一男一女还能做什么?
无非是卿卿我我。
刚才容无崖那个警告的眼神,还有他极具占有欲的举动,都在传递着一种讯号。
这种讯号,身为男人都懂。
荀献啧了声,长指捻了捻。
他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只要是他看上的,没有抢不到手的。
像楚殷殷这样,越是具有挑战性的,越让他兴奋。
他朝着那辆马车瞥了眼,恰好有人来询问事情,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视线。
“没再看了。”楚殷殷从车窗的缝隙,观察荀献,而后瘪了瘪嘴,“我讨厌他。”
容无崖把她抱在腿上,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不出片刻钟,她便红了脸。
楚殷殷低低的道,“怎么?”
“不愧是艳冠京城的美人,这双眸子看谁都多情。”他下巴微微抬起,嘴角挂着散漫的笑,现场的手指也在她肌肤上轻轻摩挲,做足了纨绔公子的风流样,“也怪不得旁的男子会误会。”
“为夫看了都难以自持,更遑论其他人了。”
他话里带着三分戏弄,三分称赞,伴随着这种色眯眯的表情,让楚殷殷脸更红了。
她推开他的手,有些生气的道,“我讨厌他看我的眼神,还有对我说话的态度。”
“为夫也讨厌。”容无崖口吻嫌弃,“夫人只能为夫看,旁人看了就得剜掉眼睛。”
楚殷殷把脸埋在他身前,“我有点担心。”
“有为夫在。”
二人说话跳跃性很大,奇怪的是,彼此永远能够接上对方的话。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她也能听懂他未完待续的意思。
楚殷殷叹气,“离开了熟悉的地方,要前往陌生的国度,总觉得不踏实。”
“为夫不打没准备的仗。”容无崖宠溺的揉了揉她嫩白的耳垂,“咱们的人已经先行到那边去了,别担心,有为夫在,你可事事放心。”
楚殷殷其实主要是担心他,可听他这么软声软语的哄了这么久,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她注意到他衣服上的血迹,眉头又皱起来,“受伤了?”
“没有。”容无崖摇了摇头,“别人的血迹。”
“对了,你还没有同我说,荀献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楚殷殷好奇,“他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劫狱吧?”
“他搞了个假替身。”容无崖开了口,楚殷殷就明白了,“偷梁换柱?”
男人得逞的勾了勾唇,“恩。”
楚殷殷观他神情,“你早就知道他会用这个法子?”
容无崖爽朗的笑了笑,按住她很亲了口,“还是夫人懂我。”
荀献用偷梁换柱的法子,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甚至贴心的让自己的人,充当荀献内应。
他精心布置好的局,其实早在他的局之中。
楚殷殷被他感染,也跟着笑,“若是有一天他知道真相,恐怕得气死。”
“是哦。”容无崖神情更加吊儿郎当,“可他这么笨,活该被耍。”
他说话间,眉眼飞扬,意气风发的样子,消散了她内心的几分忧虑。
楚殷殷心情稍稍明朗起来,忙吩咐嬷嬷把准备好的饭菜端进来。
容无崖不怎么饿,可挂念着这是小女人的一番心意,还是吃了不少。
才刚叫人撤下饭菜,大队伍便启程出发。
荀献不敢耽搁,怕牢里那个假的容无崖被发现,皇家派人来追,所以不眠不休的赶路。
从大兴的京城,一直疾驰,等进入大治的领土,速度才慢下来。
这天下午的时候,他们进入大治边境的一座古城城镇,决定在此找家客栈休息。
将近一个月的赶路,每个人都十分疲惫。
在路上奔波的休息,不够彻底,所有人都拖着强弩之末的身体在坚持。
如今总算进了大治,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松懈下来。
再不好好休息休息的话,只怕都得出毛病。
荀献一路上只能看见楚殷殷,却摸不着亲不到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急需发泄。
他见着这座古城,就下令在此休顿,派人先进城订好房,他们在黄昏时才到达客栈。
“在这里休整三天,然后出发。”荀献对容无崖和楚殷殷说。
他瞥了眼楚殷殷难看的脸色,难得的生出几抹异样的感情。
这份感情,他说不清具体是什么,但就是觉得不大舒服。
其实原本想只休息一晚上的,可是在注意到她不复之前的明艳时,话到嘴边莫名的变了。
三天就三天吧。
要是让楚殷殷的身子出了问题,恐怕容无崖第一个不会饶过他。
反正现在已经到了大治的境内,进了他的地盘,他们想要离开没那么容易。
荀献交代完两人,径自从他们身边经过,“你们在天字二号房。”
他大概也是累极了,匆匆阔步进入客栈。
“过来。”容无崖搂住她的细腰,“为夫抱你进去。”
楚殷殷摇摇头,“这么点距离……”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她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小脸也顺从的贴在他的身前。
“在为夫跟前逞什么能呢?”容无崖垂眸看她,“走不动了,我不抱你,想让谁抱?”
“我担心你也累。”楚殷殷体贴的道。
长时间的跋涉赶路,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容无崖身上还有伤,这些天一直都在路上,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完全痊愈。
“夫人真贴心。”容无崖吊儿郎当的说,“再累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不仅如此……”
他身子微微弓着,在她耳畔说着不正经的话,“就是做点什么的力气,也是有的。”
楚殷殷脸红,嗔了他一眼,接下来反倒是心安理得了。
她确实没有了力气,身子也很不舒服。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没怎么下来走路,因此双腿变得水肿,憋胀的难受。
再者,兴许是颠簸的原因,胃口也不怎么好,肚子里面空空的,吃什么的都觉得恶心。
她侧了侧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贴的容无崖更近了。
容无崖把她抱进了房间,放到床上后,在她额头吻了下,说道,“乖乖等我。”
“你去哪里?”她好奇的问。